更新时间:2013年05月04日 23:48
你们就当我自私吧,我自己的东西,我一定要自己来。”
说完我就转过身走出了合唱室,没走几步,我就停住了。
就在我刚刚躺过的那张躺椅上,一个瘦削挺拔的人靠着椅背坐在上面。
明黄色的舞台灯光晕染在他的身上,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尖尖的下巴,好似一尊雕像。
我愣愣看着他,他突然转过头来,狭长的眼睛看着我,脸色有些苍白。
“你发烧了。”他的声音低低的,竟有几分笑意。
我回过神来,继续向前走,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我该怎么做。”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身后回荡。“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做什么让你这么伤心。”我的眼睛滚烫,头重脚轻之间,我的大脑几乎混沌,模仿着他带着笑意的语气哑声道“她死了?你慌乱成这个样子。”
“高一十七班请登场。高一十七班请登场。“
我顿了顿,直接走向了舞台口。
等到明亮的灯光照在我的身上。台下黑压压的一片。我才回过神来。
我侧了侧脸看着那端的张弦。
他静静站在那里,肌肤如瓷,鼻梁似雕。
磅礴的配乐响了起来。
我靠近话筒架,大声朗诵起了前奏诗歌。
“但是,中华民族的儿女啊,谁愿意像猪羊一般,任人宰割?”
沙哑的声音里是我所有的坚决和勇气。
我一定要念好,一定。
“我们抱定必胜的决心,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台下座无虚席,我完全看不清,双眼一片迷蒙。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西山冈万丈高,……”看不见好一点,如果刚刚看不见,岂不是更好。我怔怔听着身后整齐有力的合唱声,自己对上了口型。
刘宽,你怪我吗。
最好是怪我,如果你恨,如果你怪,如果你还在意我。
我也不会再那样卑微,我也不会原谅,我也不会回到从前。
就是要让你痛,就是要让你痛,我的胸口一片酸闷,双腿有些颤抖。
如果不疼,怎么让你记住我们的四年零两个月,浸泡在上一代人博弈和这一代人鲜血和误解里的友情。
那个带着血色的夜晚,那条黑暗寂静的小巷,我哭泣的脸庞。
都要让你记得,成为你心底扎的最深的那颗刺,这样才公平。
你懂不懂,这样才公平。
我看着远方的黑暗,用力的张和着干涩的嘴唇。尽管没有出声,喉咙却依旧是灼人的疼痛。音乐声终于结束的时候。我低下头,下意识地鞠躬。
在如潮水般涌动的掌声和兴奋的欢呼声中,我的头不受控制地垂着,脚虚软的不像话,一个意识恍惚,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离开舞台的一瞬间,身旁好像掠过了一阵带着冷香的风,我却只是看了一眼身前。
第一排的位置上,有人扔掉一大束鲜花冲了过来。
她的长发依旧卷曲妩媚,脸庞仍然完美无懈,只是漂亮的杏眼里,是我从未见到的惊慌。
那样熟悉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
妈妈,你真的来了?
真的吗。
我好疼,救救我,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