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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书名:青涩信笺 作者:秦都白 本章字数:4369

更新时间:2013年03月23日 19:58


周一,许彦越戴着“拉风”的眼罩步入教室。班里的同学都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了,不会又跟人打架了吧。许彦越看到班里同学的反应,乐了,心想不至于惊讶成这样吧。本来在低头看书的程智君,听到班里一阵骚动,便抬起头看发生了什么。她这一抬头不要紧,正好看到了许彦越“别致”的造型。程智君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许彦越嘿嘿一笑:“瞎了。”程智君不相信,说:“我不信。”许彦越煞有介事的说:“真的瞎了,不信我把纱布揭起来你看。”说着作势就要掀开自己眼睛上的纱布,程智君忙说:“别别别。”不管许彦越是不是开玩笑,她都没有勇气去看纱布下许彦越的伤眼。许彦越看到程智君的反应,笑了:“逗你玩的,是打篮球却被篮球‘打了’。”闻言,程智君松了一口气,略带关心地问:“怎么那么不小心?现在怎么样了?”听到这话,许彦越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说:“没死没事,医生给开了眼药,滴几天就好了。”程智君听了也就没再多话:“那就好,你自己注意些。”许彦越听了,如闻天籁之音一般,觉得心轻飘飘的。他还想多说几句,可是程智君已经继续看书了见状,许彦越也只好作罢。

眼上的伤貌似对许彦越没什么影响,上课时该起哄还是照样起哄,下课该和秦诚智他们胡闹还是照样胡闹,兴致上来了该和韩谡喆天上地下胡侃还是照样胡侃,甚至连下午放学后孙建辉他们去打篮球他也要跟着去,不过幸好有人拦住了他。许彦越要去打篮球,孙建辉他们当然不让,就在许彦越和孙建辉他们胡搅蛮缠的时候,王欢从外面走进教室,对他说:“许彦越,有人找。”许彦越问:“谁啊?”王欢说:“我不认识,他说他叫周洋。”听到这个名字,许彦越“嗖”的一下蹿出教室,速度快的让周围的人觉得和他的体型完全不相配。许彦越跑出教室,走廊上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许彦越看到他,笑道:“哥!”来人正是周洋,许彦越的哥哥。其实许彦越和周洋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只是许彦越的父亲和周洋的父亲是铁哥们,所以上一代影响下一代,许彦越和周洋关系亲密的像亲兄弟。周洋十八岁的时候去了北京当兵,很难回来一次,所以这次他突然出现,许彦越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周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皱着眉头盯着许彦越脸上的纱布,问:“你这是怎么了?”许彦越对周洋实话实说,他不敢和周洋开什么跟人打架了之类的玩笑。周洋是个暴脾气,而且小时候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对许彦越特别好。许彦越上小学的时候比较软弱,经常被高年级的欺负,每次许彦越都不敢和爸妈说,而是告诉了周洋。每次周洋听到许彦越被人欺负,立马火冒三丈,要么纠集一帮“兄弟”,要么单枪匹马去找那些“混小子”算账。所以许彦越知道要是他和周洋开玩笑说他的眼睛是被人打伤的,一旦周洋信以为真,指不定周洋回生出什么事来。听到许彦越说是打篮球不小心砸伤的,周洋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你说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哥难得回来一会,你还给个这样一个‘惊喜’。算了,不说了。你晚上有事没,没事跟哥出去逛逛。”许彦越说:“晚上要上晚自习。”周洋大手一挥:“不要紧,哥帮你去跟你妈请假。”说着就开车带着许彦越离开了学校,回到了许彦越家里。许彦越的父母对周洋的到来既感到意外又感到惊喜,虽然周洋过去是一个经常跟人打架的“坏孩子”,不过周洋在许彦越爸妈跟前还是很好的,尤其对许彦越非常宠爱,所以李老师和许柯辉打心里还是挺喜欢周洋这孩子的。听到周洋要带许彦越出去玩,李老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只不过临许彦越出门前叮嘱他“不准喝酒”,许彦越满口答应。

周洋开车带着许彦越在市里乱转,许彦越再次问周洋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洋一边开车一边说:“昨天到家的,今天要了我爸的车就来了,害怕你影响你白天上课,就等你放学了才去找你的。”许彦越又问:“那你几时走?”周洋笑笑:“哥这会请的是长假,一个月。等你考完试了带你好好玩。”此时已经离学期末只剩两个星期了,许彦越听到周洋这么说不禁喜上眉梢。不等许彦越在开口,周洋说:“都快七点了,哥肚子饿了。你饿不?”许彦越之前一直沉浸在周洋突然出现的惊喜中,忽略了自己其他的感觉,周洋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当然饿。前胸贴后背了。”许彦越这样告诉周洋。周洋笑了:“好嘞,那咱就去解决一下‘后勤’问题。”说着便把车转了个方向,朝“饮食一条街”驶去。

周洋找了一个不错的饭店,点了几个好菜,许彦越嚷嚷着要喝酒,平时周洋绝不拦他,还会和他一起喝。可是今天周洋态度异常坚决:“不行。你眼有伤,喝酒会有刺激,对你伤不好。”又怕许彦越不高兴,周洋又换了一种口气劝他:“你不喝,哥也不喝,哥一会还要开车。等你放假了,伤好了,咱哥俩再痛快的对饮。”许彦越虽然脾气倔,可也不是不明事理,于是也没再要求喝酒。周洋要的菜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了,许彦越和周洋边吃边聊,聊周洋的军旅生活,聊许彦越的校园生活。聊着聊着,周洋突然坏笑了一下,许彦越刚好用筷子夹起一块胡萝卜,见周洋笑的很开心又很“邪恶”不由愣住了,筷子也悬在了半空中。周洋看到许彦越看着他愣了,就说:“么没事没事,哥就是想到一件事,你继续吃。”闻言,许彦越问:“什么事?”边问边把胡萝卜往嘴里送。周洋嘿嘿一笑:“给哥说,在学校有没有喜欢上哪个女生?”听到周洋的问话,许彦越吃了一惊,被嘴里的胡萝卜呛住了,他赶紧喝了一口水,压了下去。许彦越缓过劲来,说:“没有没有。像我这

种乖孩子,怎么可能会早恋。”周洋幽幽的呷了一口茶,不屑地看着许彦越说:“嘁。少装蒜,哥就是从你那个年龄过来的,还能不知道。没有啥,你现在喜欢上一个女同学是很正常的。”许彦越听了,也不打算对周洋隐瞒了,说:“哥你说对了,我现在确实有喜欢的人了。”周洋一听,兴致来了:“看我说啥来着。那你现在和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个啥情况?”许彦越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周洋一开始还听得蛮开心,尤其是听到程智君恼羞成怒咬了许彦越一口那一段,周洋笑了好半天。可是越到后面,周洋就越笑不出来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为了感情苦恼成这个样子。听完许彦越的讲述,周洋沉默了一会,然后他开口了:“萌萌,你告诉哥,要是那个程智君拒绝了你或者真的保持沉默,你会怎么办?”怎么办,许彦越之前也考虑了很久,他的回答就一个字:“等。”周洋又问:“那你认为你能等多久”许彦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哥,要是你,你能等多久?”周洋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拿起杯子喝茶。就在许彦越快不耐烦的时候,周洋放下了杯子,看着许彦越说:“小彦,你还记得你宛姐吗?”周洋口中的“宛姐”其实是周洋之前的女朋友,名叫“赵宛晴”,那时候周洋也才十几岁,不过许彦越那时候已经称呼赵宛晴为“嫂子”了。许彦越回答:“当然还记得。宛姐不是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开你了吗?不过话说回来,哥你当年怎么能让宛姐走呢?我记得你俩当初很好啊。”周洋仍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等吃完饭,哥带你去个地方。”听到这句话,许彦越坐不住了,于是哥俩草草吃完,结账走人。

周洋开车带着许彦越离开了市区,越走越偏远。许彦越看着车外的景物,不禁心生疑惑:这是要去哪啊?过了一会,车停了,许彦越下车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墓园。许彦越刚想开口问,却看见周洋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既有些伤感,又有些怀念的感觉。许彦越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周洋没有看许彦越,只是说了一句:“走吧。”于是许彦越和周洋一起走进墓园。没走多久,周洋就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许彦越好奇的去看墓碑上的字,在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下,许彦越看到了逝者的名字——赵宛晴。虽然猜到了一点,可是看到这名字,许彦越还是不禁呆了。良久,他问:“哥,你不是说宛姐离开了你吗?”周洋叹了口气:“难道你宛姐这还不算离开吗?”许彦越无言以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还是许彦越先开口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洋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哥告诉你……”

听了周洋的讲述,许彦越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原来周洋在十六岁那年夏天,有一天下午骑摩托车载着赵宛晴去西安吃大排档,那天周洋兴致比较高,喝了不少酒。吃完饭赵宛晴看周洋神智已经没有那么清楚了,就说坐车回,摩托车找个保管站寄放着,可周洋坚持自己没事。赵宛晴拗不过他,只好和他一同骑车回家。路上,由于酒精的刺激,周洋把车骑得飞快,赵宛晴怎么劝都劝不住。结果,在过一个急弯时,由于速度太快,摩托车滑出了路面,迎头撞上了路边的水泥护栏。周洋小腿骨骨折,并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可是赵宛晴,再也没有起来……

听完这些,许彦越有种想哭的冲动。赵宛晴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虽然那时候年纪还小,可许彦越已经认同了赵宛晴就是他未来的嫂子。许彦越难过,周洋当然更伤心,他喜欢的女生因为自己的缘故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怎么能不伤心。半晌,许彦越问:“哥,那后来怎么样了?”周洋苦笑:“后来?后来我爸费了好大得劲才把事情了了,你宛姐他家人也没再找过什么麻烦。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办法面对他们。”许彦越叹了一口气,说:“那你现在呢?有没有女朋友?我想宛姐她应该不会介意吧。宛姐你会吗?”说着,许彦越看向赵宛晴的墓碑,就好像它能回答一样。周洋面无表情:“没有。我不打算再找女朋友了。我想就这样等。”许彦越听了,瞪大了眼,说:“等?哥,宛姐都已经走了,她不可能会回来了,你在等什么呢?”周洋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还是会等,尽管没有结果,可是我忘不了她。我想你宛姐应该也不会反对。”说完,两个人就都沉默了。许彦越和周洋都面对着赵宛晴的坟墓一言不发,想着自己的心事。良久,周洋对许彦越说:“我们走吧。”许彦越没有发话,跟在周洋身后走出了墓园。

回到车上,周洋问许彦越:“萌萌你知道哥今年你多大了吗?”许彦越说:“24岁了。”周洋苦笑:“确实是24,你宛姐走的时候哥才16。”许彦越猛然反应过来:“哥!难道你就一直这样等了整整八年?”周洋发动车子,说:“没错。”许彦越又问:“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等下去?”周洋答道:“对。”之后两人那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把许彦越送回家。许彦越要下车时,周洋开口了:“小彦,哥要拜托你一件事。”许彦越知道是什么事,说:“没问题,我肯定会不时去看看宛姐。宛姐她很好,我也很想她。”闻言,周洋笑了。然后,周洋又说:“小彦,各位了一个不可能的结果等了八年,你觉得你能够等多少年?”许彦越沉默,周洋笑笑,开车走了。许彦越回到家,和爸妈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躺在了床上。

我哥为了不可能再回来的宛姐等了八年,我能为了程智君等这么久吗?不对,我为什么不能?难听点说最起码程智君还在这世界上,就冲这一点我就比我哥更有优势。我喜欢程智君不必我哥喜欢宛姐差。所以我一定会等,还会等很久。程智君,你听好了,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喜欢上我,或者你找到了你的终身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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