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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书名:臭豆腐西施的快乐生活 作者:兮凝 本章字数:5498

更新时间:2013年06月24日 19:05


崔氏脸色顿时就发白了,颤抖着声音,手抖地几乎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样,咽了下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嘱咐同样脸色惨白的昭君:“昭君,快,你去你大姑家看看你大姑父是不是在家,如果要是在家,就赶紧让他来一趟。”

昭君连连点头,就要往外面冲去,崔氏又连忙在身后嘱咐道:“你过去千万别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免得你爷爷奶奶着急,听到了没?”昭君回头,颔首,“娘,我省得。”扭头,撒腿就跑出去了,仿若她要是慢一步,西施就会多一份危险似得。

崔氏站在门外,手不安的捏着手指,用力地敲打着门:“西施,西施,你听到了没有。你别以为躲在里面就可以了。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可是那严厉的声音怎么都是充满了恐慌的。又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决定自己先把门给撞开了。猛地用力地冲过去,可是她毕竟力道有限,门发出了吱嘎的抗议声,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崔氏咬紧了牙关,准备再试一次的时候,昭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了:“娘,大姑父我给找回来了。”

崔氏惊喜地看过去,就看见昭君拖着不明所以的吴二虎直往里面冲。

吴二虎到了门口,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道:“弟妹,怎么了?昭君怎么没头没脑就把我给拉过来了。”

崔氏也没有时间和他多话了,言简意赅地说:“西施已经一天没出来了,我怕……”

吴二虎闻言,脸色也变了,二话不说,和崔氏他们说道:“你们让开,我把门给撞开。”离了门口几步远,加速冲了过去。到底是男人,门全线溃坝了。

只听到后面门栓“哐”落得的声音,门应声开了。崔氏和昭君快步过去,就看西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颗心算是松了松,又握紧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有反应。崔氏顿时觉得空气都稀薄了,脚步分外艰难,在昭君的搀扶下才过去。

走进了一看,西施面部潮红,眉头紧紧地皱着。而胸口一起一伏的,崔氏一声冷汗才算是滴下来。握紧了昭君的手,还好不是她想的那种。

吴二虎跟在后面过来瞧情况,一看西施的样子,伸手覆在了西施的额头上,脸上一急:“弟妹,西施额头烫得很。”

崔氏把手放上去,可不是吗?滚烫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病了。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倔强,心里万般后悔。

“弟妹,这样可不行呀,我们还是赶紧把西施送到镇上医馆去吧。”吴二虎担忧地说。

崔氏赶忙点头:“是,赶紧上镇上。”睨向吴二虎,“姐夫,那还要麻烦你了。”

“弟妹,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还用得着和我客气吗?西施的事情就是我们家的事情。好了,你们赶紧给西施收拾一下,我去借牛车去。”说着就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崔氏内心又痛又愧疚,抹了一把眼泪,招呼着昭君一起给西施再添一件衣服。

西施此时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其实他们在外面叫门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浑身根本就使不上力气,还有一种由心地颓然。一晚上过去和现在的不停地交织,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西施还是贾西施。只是想要不停地逃避,不去想这个问题,仿若这样子就可以不用那么多烦恼了。

崔氏把她扶起,她艰难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一声:“娘。”

崔氏的眼泪哗地流下来,装作不悦地沉下脸来:“不要多说话。”

“娘,去哪儿呀?”西施见她们要扶着她下床,半睁半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询问到。

“二姐,你不舒服,我们送你去镇上医馆。你快别说话了。”西施在她心中那就是女金刚一样的存在,很厉害的一个女孩子。现在这么虚弱的躺着,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西施一听去医馆,连忙拒绝:“不用。我不去。”犟着身体要往床上躺去。

崔氏又急又气:“你这是干啥呢,闹什么脾气呢?啊!”

西施眼神涣散地看着崔氏:“娘,不是闹脾气,真的不用。睡一会就好了。”

崔氏强硬地要把她给扯起来。可是西施拼尽全力也不动。昭君见她的手腕上已经被扯红了,连忙说道:“娘,二姐该疼了。”

崔氏睐向那红处,一拧眉头,把手给松开了,看着她,外强中干地斥责道:“你这是干什么,非得要娘给你赔不是才行是不是?你这是拿刀挖着你娘我的心呀。”眼泪止不住的流。要是西施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她这辈子还不得后悔死。

西施抬抬手,想要帮她擦掉眼泪:“娘,我知道是我错了。不是和你赌气。真的不用去,费钱。”她清楚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不过是着凉了。盖两床杯子发发汗就可以了。看到崔氏那毫不掩饰布满担忧心疼的双眼,她突然觉得什么内心那些不确定的东西又忽然安定下来了。昨天因为崔氏的冷言冷语而产生的心灰意冷在盈盈的泪眼中烟消云散了。她还在想什么了,她已经是贾西施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贾西施了。即使她万般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了。而且这四年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贾全和崔氏给与了她很多宽容了。

一听费钱那两字,崔氏控制不住了,手轻轻地捶在她的身上,呜咽着说:“你这是存心让你娘难受死是不是?娘知道你是为了家里。”手一把抱住她的头,搂在怀里呜呜地哭着说,“娘的好西施,好西施。是娘错了。娘不该为着外面那些难听的话就回来压着你。你是娘的好女儿。”

吴二虎从外面回来,瞧见昭君站在床边直擦眼睛,而崔氏哭得凄厉。心里咯噔,不会吧。快步过去:“弟妹,都准备好了。赶紧去镇上吧。”屏气凝神地关注着崔氏怀里的西施。见到她的手动了动,才放下悬下了的心。

“嗯,好。我们走吧。”崔氏放开西施。由于西施的不配合,干脆也不添外衣了,直接用被子一裹,让吴二虎打包给抱出去了。

西施这位病人的小抗议根本就没有用,直接被拉到镇上去了。被吴二虎抱出院子的时候,西施顿时有种泪奔的冲动。她的第一次享受到公主抱的待遇呀,居然是这种情况。唉!

到了镇上医馆,大夫一把脉:邪风入体,大笔一挥就开好了方子,让崔氏去交钱抓药了。西施精神不振得靠在墙上,看着崔氏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往外面数铜钱。腹诽,早知道这个身体这么不顶事,她就不学人家忧郁了,大半夜的开什么窗子思考人生。思考出去的全是铜钱。铜钱呀,那得卖多少臭豆腐才能挣回来。真是悔不当初。

崔氏抓好药之后,怕来回奔波会加重西施的病情,干脆就把西施带去豆腐坊了。贾全正准备回去,将今天酝酿了一天的话好好劝劝崔氏呢,一转身就看到了她,惊讶有余,还没来及问她为什么来,就看到吴二虎抱着西施进来了。而西施则被裹得像个蚕蛹。脸上一惊,迭步过去看情况关切地问:“怎么了?西施,你怎么了?”

西施勉强地扯起了一个嘴角:“没事,就是有点发热。”虽然话说的轻松,一贯调侃的口吻。可是那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还是让贾全蹙起了眉头,心疼的看着她,焦急地问:“那有没有看过大夫,大夫怎么说?”

贾丰裕也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劝道:

“小叔,还是让姑父先把西施放到床上去吧,好让她早点躺下来休息。”

贾全如梦初醒,迭声说道:“对,对,先进去躺着。”说着就要把西施给接过来。

“倒手反而让西施不舒服,全子还是我抱进去吧。”吴二虎拒绝了,走进去将西施安顿好了。

贾全在西施的床前,着急地团团转,不停地在问:“西施,还难受不。西施又没啥想吃的。”手还时不时地去试试她额头的温度。

西施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不住地安慰。要不是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她肯定就翻身下床了。

贾丰裕看不下去了:“小叔,现在西施是要休息。咱们都出去吧。让西施好好休息一下。”

贾全虽然不想离开,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留下来的话,肯定是不住地问的。所以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临走前又是嘱咐了好几句:“西施,你好好休息。要是有啥不舒服的,记得喊爹娘。一会要是有啥要吃,爹给弄去。”最后还是被贾丰裕半拉半劝地给带出去的。

到了外面,崔氏强忍着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那天我就不应该那样说她。西施。”

贾全知道病在儿身,疼在娘心上,崔氏此时心里是比谁都要难受的,过去揽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宽慰道:“桂花,快别哭了。你也不想的,西施瞧见了心里还不得更加难受不是。好了,别哭了。”

崔氏一路上就被担忧和内疚困扰着,听到这样说,心里的更加难受了:“都是不好,咱们西施那么好,我怎么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呢。西施这么做也是为了家里好,是我自己魔症了。”

贾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快别哭了。小心眼睛。西施现在不是没事吗?”

崔氏愧疚地从他的怀里抬出头来,泪流满脸拼命摇着头:“我不该听了那些人的话,就回来和西施为难的。我们西施多好呀。你都不知道那时我要带来看病的时候,她说了什么。说费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懊恼地说,“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我怎么当时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贾全他们又是一顿好好地安慰,贾全好奇刚才崔氏说的那个信息:“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听了那些人的话?”

崔氏用手绢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你不知道西施自从和成子他们弄出了臭豆腐之后,村子里的那些酸话就没有少过,他们有的人说咱们西施太能干了,一般的男人肯定压不住的,娶回去也是个累赘。这样的女人怎么守得住一个男人。还有人说,就是咱们夫妻太想要钱了,让自己的女儿这么整天走街串巷的,一点女儿家该有的样子都没有。我听的心里那叫一个火气。当初家里没有办法的时候的确是让西施出去谋生过。可是日子好点了,我们哪里愿意让西施出去的。我这心里就堵了一口,总想着向她们证明咱们不是这样的人。可西施偏偏还是跑出去了。其实你们没有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到咱们家里来过了,正好在集市上见到了西施了。回来和我眉飞色舞地描述的。可是话里话外都是说咱们就贪着那些铜钱呢。全子,你说自打豆腐坊开了之后,我就没同意让西施出来过吧。我也是想要能让西施像别家姑娘一样,挑个好人家,别再苦着累着了。”

贾全闻言,脸色板下来,对崔氏这种心态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桂花,这个我不得不要说你两句了,这个咱们过日子那是过的咱们自己的。她们说这些囫囵话,那都是因为嫉妒咱们西施能干着呢。你看看他们那些人家儿子也比不上咱们家西施吧。我就不信凭着咱们西施的相貌还找不到一个好人家。哼!”那些娘们就是嘴碎。桂花这次因为这个而责备西施的确是做法不太对。

崔氏其实见到西施那样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懊悔死了。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想说还不就是随便说。旁人还不定瞧着多么眼红呢,就想着他们家乱纷纷地好让他们看笑话。而这次却是是她的心态失衡了,垂头讷讷地说:“我也知道是我做的不对。”

“桂花,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你瞧瞧可以吗?”

崔氏睐着他:“你说。”

贾全一脸的严肃:“咱们西施是个能干的,我觉得关在家里着实是委屈她了。她那天弄得炸臭豆腐我听丰富说弄得很不错。我想着,要不就让她出去摆摊了。当然不是为了她能够帮衬家里。我想着每个孩子都有着不同的。她们天生就是不一样的,咱们强求着他们能够一样,那样也不现实,对不对?”

崔氏眸子静静地看着贾全,然后低着头想了很久,才吐纳一下:“的确,每个孩子都不像的。可是全子,西施的婚事…….”她现在最操心的就是这件事了,不拘在家里,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家呀。

贾全笑睨着她:“你看,这个事情也不是咱们急就能够急的来的事情。知道了西施是个什么样的丫头,那样再上门提亲的那才是真正相中咱们西施的不是。”宽慰地拍拍她的手,乐天地说,“咱们西施这么好,老天爷肯定会给她安排一门好亲事的。”

崔氏也没有他这么乐观。但是他的话,她却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西施这回这一病可把她给吓坏了。要是她强行把她压在家里了,勉强把性子给拧过来了。这样有人上门来求亲,嫁过去了那还不得别着性子来。万一要是再有什么不顺心的,来这么一出,那她找地哭都没地方哭。抿抿唇,一脸的凝重,在贾全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就听你的。等到西施病好了之后,她要是想着出去,就让她出去好。若是没人识得咱们西施的好,咱们就留西施一辈子又怎么样呢?”想着一直纠结的问题就豁然开朗了。其实作为父母也不过就是盼着子女能够过的顺心而已。她还真是舍本逐末了。

贾全露出欣喜的笑容:“还是桂花明事理。”轻快地说,“一会等到西施醒了之后,咱们把这事给她说了,这个丫头一准病就好了。”

崔氏笑笑。西施能病好,那是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等到西施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贾全向她隆重宣布了这个消息,西施愣了愣,还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呢。望向崔氏,崔氏拉起了她的手,轻轻地捏着,满脸地不舍,向她为那天过激的言辞道歉,然后将决定又和西施重复了一遍。

她手上温暖的触感,这才让她相信这个是真的了。自然是要开心地张扬起了满脸的笑容,声音不由地轻快激越:“真的,太好了。”

贾全扶住她的身体:“你赶紧躺好。”和崔氏调侃道,“看看,是不是我刚才说的没错吧。这个丫头一听说这样病就好了。”

西施娇憨地笑笑,崔氏和贾全露出慈爱的目光睨着她。一时间室内温馨和暖意浓浓。而西施望着她们的笑靥,此时心里的冒出的念头却是:难怪古代剧里面那些女主角都爱搞什么绝食这样的把戏,原来有这样的好处呀这个应该算是生病的福利了吧。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那是不是以后都可以用这一招呢。

贾全和崔氏则欣慰看见西施眉宇间又恢复的生气,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真的没错。但是如果他们清楚西施此刻心里想的,应该会后悔自己这么容易就心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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