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28日 22:25
真真地开出一朵朵比谷粒还要小的花儿来。
一种这样严肃认真地对待自己生命的生灵,难道不值得尊敬吗?
爹娘总说我太过于多愁善感了,还说太善良的孩子,以后会受苦。我有些搞不明白大人的想法了,他们总说,善良是一种美德,拥有美德的孩子怎么会受苦呢?不明白。
那两个丫头却是不会像爹娘那样纵着我的,她们,尤其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红雨,总是笑话我,说我连草叶儿都舍不得摘,连小蚂蚁都舍不得踩,不是善良得过了头,就一定是个小傻瓜。
那两个没大没小的丫头!
平日里爹娘不在的时候,她们在我面前是没什么规矩的。她们一定是因为知道我喜欢她们,才敢那样放肆的。
我有时候会听到旁人背地里议论我,说我不会管教人,把两个丫头纵成那样一副没规没矩的样子。我想,他们一定是嫉妒我的丫头了,谁家的丫头能像我家那两个一样,跟自家主子打打闹闹,像姐妹一般相处呢?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喜欢,就是好的。我才不要丫头们在我面前战战兢兢,跟避猫鼠似的呢!如果是那个样子,我一个人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该是多么孤单啊!像我现在这样多好,有很多话,我不愿跟娘亲说,却不怕让她们知道;而她们,也是从心眼里把我当了小妹妹来疼,而绝不只是冷冰冰地尊敬一个主人。
这样,才是家的感觉嘛!
看着秋千上的雨水还未干,不能坐上去,我便俯身蹲在秋千架下,瞧着那嫩嫩的草芽儿怔怔出神,没一会儿竟莫名其妙地神游万里了。
我刚才想到哪里去了呢?明明是在想这些小草,什么时候又想到丫头们身上去了呢?我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自嘲地微笑了起来。
小小年纪,怎么竟会像个老人一样胡思乱想呢?被娘亲看见,一定又要笑我了。
冷不丁的,一个陌生的声音闯进了我的耳朵:“你在看什么呢,笑得那样开心?”
是谁这样没礼貌?不知道随意打扰别人是很没有教养的吗?何况还一开口便问人家在想什么!一个女孩子在想什么,岂会随便告诉你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有些恼怒地抬起头来。
果然不认识。入眼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孩,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或者也许稍微大一点点?穿一身淡蓝色长衫,面相倒也干净清秀,只是想想他方才的打扰,我便无论如何都对他生不出好感来。
不耐烦归不耐烦,礼数还是不能缺的,谁让爹爹从小便教导我,要做个温文有礼的大家闺秀呢?
有些无奈地收起纷飞的思绪,顾不上蹲了太久有些酸麻的双腿,我尽力保持着最文雅的姿态,盈盈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道了个万福。
来人却只是漫不经心地草草还了个礼,就马上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去了:“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看见你对着光秃秃的地面笑啊笑的,笑了老半天!”
老半天?难道他竟然悄悄观察了我很久吗?我的怒气不由得越发重了起来,也便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我在想什么,似乎不干公子之事!”说罢也懒得向他道别,转身便想回房去。
我可不会委屈自己耐着性子跟没有教养的人说话!跟这样没里没外,没轻没重,又没眼色的人说话,过不了多久,我非被他给气死了不可!
“小姐请留步!”恼人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他竟然还是不肯放过我吗?说他没眼色,果然是没眼色到姥姥家去了!难道他竟是瞎的,看不出我烦他么?
我有些无奈地转回身来:“公子有何见教?”
那家伙却又不说话,只顾笑嘻嘻地在我的脸上看来看去。
我讨厌那样的眼光!他以为我是庙会中路边小摊子上摆的货物么,可以任凭人上瞧下瞧?那样毫不掩饰的探究的目光,对一个久居深闺的少女来说,是一种很严重的侮辱,他究竟知不知道!
我几乎要忍不住叉起腰,像个泼妇一样骂他一顿了。我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看上去明明还算清秀的女子,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别人破口大骂。
那是因为,有句老话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我的耐心快要撑到极点的时候,那个没教养的家伙终于开口了:“你便是吕家的大小姐,是吗?难怪爹爹说,吕公家中有个天下无双的好女儿,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