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5月29日 18:04
色的罗裙,我迅速看了一眼,也忍不住暗暗惊叹,这样好的料子与款式,即便不是现在时兴的花样,被放在这里囤积起来也绝对是暴殄天物!既然她喜欢,我自然也是高兴满足,“好呀,不过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不然全被你挑了去我就没银两给鸣霜,让她去采办了。”
她颌首,又倒腾出一件粉霞锦绶藕丝缎裙,系带用了滚雪纱,轻盈漂亮,颜色却有些太过粉嫩,从前我穿过一次,后来也就不喜欢了,“这你也喜欢么?那一起拿去了好了,反正这丝缎裙也不是人人都爱的,总是给你这爱惜之人好。”
她听了果然高兴,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又奉承,“还是姐姐最好了,怪不得能当上贵妃,对小妹当真大度!”
其实她心里怎会不知薄言对我如何?这贵妃的位子又是从何来的,自然不是这所谓的‘大度’。
“行了,喜欢就快拿去,你成亲那会儿我也没送什么贺礼,今儿个还让你拿我用过的东西,也实在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我从前穿过一次或把玩过,总之算不得全新,送人自然是不行,但近年我和荃儿的感情愈发好了,当然不会在意这些面子上的东西,喜欢才是关键了。
“我都嫁过去成了王妃,还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从前给姐姐添了不少麻烦,现在也是……”
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难过下去了,我手中正拿着一只赤金荷叶边簪花的羊脂玉钗,闻言却一下拍在了台子上,险些震裂,“这好好的何必要自己伤自己呢?好了,今日时辰也差不多了,回去换件衣裳试试这些新得的东西,再到我这儿来,好不好?”
她有些颓唐,但不忍心叫我一起难过,便很是懂事的点了点头,退下去了。
荃儿,我真的摸不透你的性子了。
我不知道匈奴之战过后,荃儿还有几分记恨我,可能已经淡化,但我不能不顾。对于一个白璧无瑕的女子,受到这样的重创,无异于一个死的打击,即便最后嫁给了爱人,却不知心是否还如当年一般纯粹,一个被爱伤到透的人,恐怕再也没有这个勇气了。
还好,薄言,我们都没有沦落至此,来日方长。
只是薄言,狡黠如你,又是否能参透你弟弟的那颗心?明明是赤子真心,却一定要让人伤心至极,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吗?那么我很庆幸,在他对我爱上的前一刻,我制止了这场悲剧,我是只属于你的,虽然不敢保证我也是你的唯一,也只求是个第一吧。
我想,我们会好好的走下去,一起到老,到死,即使我知道,这样的美满我无福消受。
毒药留下的残渣是否伤害了你?如果是的话,我真的应该受到千百倍的谴责,但若没有,谢天谢地,只可惜我不能陪你一直到老。因为这些天的无法入眠已经证明了许多,我根本不可能恢复,也不可能给你诞下一个健康的皇子,抚育长大。我欠下的罪孽都一点点还了,老天,请放过我吧……
十五岁之前,我以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那个如谪仙般的澹台微酒,一直以为我们深爱对方,最终必成眷属,却不料他唯爱溪柔,欺骗我十余年;十五岁之后,懵懂的我慢慢变化,成了谦卑,屈辱的妃妾,他洛鹜泽的女人,还无数次受人欺凌,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亦无法存活;十七岁,他与我一同坠崖,却没死,落到了那条忘川之中,被微酒所救,那一年,我几度想一死了之,让他们那对鸳鸯情人幸福美满,可最终我没有,为了给他报仇,我很傻的进了宫,一舞动天下,成了最高统治者的女人,你的华妃。
我以为等我杀死了你,我们就会一起死去,然后大仇已报,国家也必然会纷乱,但自私的我已经痛痛快快的死了,无可牵挂。但天不遂人愿,我偏离了自己的轨道,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当然你也一样,注意着有着你曾经爱妻容貌的我,一直到那一次匈奴之战……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带我去,可能那个时候还只是有些兴趣,并无考虑后果吧,也一定不会料到,我们都会这样狼狈,你险些失去整个江山王朝,而我,也差点落入他之手,然后再一次目睹君王衰败,残忍之至。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如果和洛鹜泽走了,会不会轻松许多,他会为了我放弃江山,这一点我信。但一个皇帝如果放弃江山而要人,那他就不配为一国之主,也不配为人,肩上的担子既然挑起了,就注定一辈子不可能放下,即使穷途末路,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留下滴血的印子。
还好,你不是。
因为你是薄言,不是洛骛言,所以你身上流着的血,不仅仅是洛氏皇族的,也是你薄言自己的。我曾经翻越过许多诗集,寻觅你姓名的含义,但最终得到的竟然是——无意义!
我不敢相信,你的名字竟然是没有意义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的人生,也是如此呢……
午间。
沉思了整整一个早晨,都没有释然,还是只能愣愣的到了正殿中等待着荃儿,却迟迟不见她的身影,直到鸣霜几乎崩溃的进来对我说,“主子,林婕妤刚刚来时将王妃娘娘推倒了,现在正在偏殿!”
那一刻,大脑中飞速转动,几乎反应不过来,尽管心很痛很痛,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是没有目的的,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但是下一瞬,我回过神来,一股怒气冲上头顶,五雷轰顶一样的感觉,让人窒息。
“林锦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