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3月02日 12:11
寻了张桌子便坐了。小门小店,秋落也不求能有多美味的食物,只是懒懒的挥挥手道:“老板,麻烦你给我弄些吃的,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不挑。”
年轻妇人端来一盏油灯,将空间微微照亮一些,秋落感到一丝温度隔着衣服正温暖着自己。妇人点头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大概是小店偏僻的原因,整个店面生意冷淡,除了秋落,只有零零散散三两个人坐在位置上。食客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低头匆匆吃饭,之间并不交谈。
但秋落哪有空暇去注意这些?兀自恍惚,还未从巨变中回过神来。虽在答应入青云时便有了觉悟,但此刻落差之大,足以让他措手不及。
失神间,两个菜与一碗饭已经摆在秋落面前。米饭粒粒分明,与西北方有些许不同,腾腾冒着热气。其中一个盘子上装着糖醋里脊,糖稀糊的精妙,令人食指大动,另一个盆则装了苦瓜排骨汤,清清淡淡,澈可见底。
秋落腹中饥饿,端了饭便往嘴里扒,筷子在盘间扫动,转眼便把里脊扫了一般,又盛了碗苦瓜汤,轻轻吹口气,这才缓下来细细喝汤。
哪知年轻妇人放下饭菜却没离去,却是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秋落狼吞虎咽,嘴角的笑容恬静,见秋落喝汤,便道:“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就像这碗苦瓜汤,喝下去确实没有酸甜的糖醋里脊味道好,但汤水进入你的腹中,能令人清凉,让人擦亮眼睛更加清晰的看清这个世界。过惯了一帆风顺的生活,能偶尔经受些挫折,却是最有滋味的。”
秋落吃着饭,却不知一个萍水相逢的老板娘为何要跟他说这些大道理,便低头吃饭,并不答话。此时的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年轻妇人只是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进了厨房,陆陆续续有食客吃完饭菜,并不去惊扰老板娘,只是留下足够的菜金,转身离开。
秋落吃的很快,喝完最后一口汤,正准备掏钱离开,却见年轻妇人掀开帘子自厨房出来,把手中的碗摆到秋落面前,笑道:“吃吧!”
秋落低头看时,却见一碗被卤汁浇透的面条层层叠叠码在碗中,上面撒着葱花,细心的老板娘还在面条上窝了两只荷包蛋,刚出锅的煎蛋还冒着兹兹的油星,卖相极好,令人垂涎欲滴。秋落低头尝了一口,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老板娘,并不是因为这碗面味道多好,只是这打卤面的味道正是地地道道的出云味,连着做法,都是出云最流行的打卤风味。
“很吃惊是吧,别看着我,快吃吧。”年轻妇人将偷跑到一侧的头发挽到而后,笑容更加温婉,她道:“今天你进城的时候,我也在人群中,我知道你是出云将军。”
面条咸甜适中,偶尔翻出来的花生米像是一个个惊喜,让秋落一口气吃了半碗,一杯水被放到碗边,秋落端起来一口气喝光,疑惑道:“老板娘,你这味道是地地道道的出云滋味,不是我对青云国有偏见,恕我直言,我认为这味道,非出云人能做的出来。”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本身就是一个出云人。”年轻妇人说话的时候轻轻柔柔,正似她线条柔和的脸庞,云淡风轻。
妇人的声音很轻,带给秋落的震撼却非常大,他左右四顾,见没人在附近,才瞪着眼睛道:“你疯了,不知道青云人仇视出云吗?为何还要呆在此地?”
年轻妇人突然笑出声来,问道:“你这是在担心我?”
秋落脸色一红,却不知要如何说下去,心内却又沸腾不已。他乡遇国人,再没有比这件事更能振奋秋落的了。
“他们不知道我是出云人,平日里我做的菜都是青云菜。”年轻妇人道:“从十四岁起,我就在青云了,现如今,算算也快二十年了,可以说青云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你为何要来这?若是被青云人知道你是出云人,怕是不会放过你。”秋落一脸不解。
“世事无常,哪是我能做的了主的?那时候,我随母亲去燕国省亲,正逢战乱,我与母亲在混乱的环境中走失了,便是一名青云军人捡到了我,将我带回家。隔两年,我便与他成亲了……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不知母亲是死是活,丈夫也在前年出门打仗的时候战死了,在青云一呆就是这么多年。”年轻妇人叹息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大变化,依然很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