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的一记加倍鲁莽的冲锋却让贝尔面色微微一变，嘴边也不小心地挂起一丝有些不满的哼声，她轻轻拉起旁边的欧阳皇往旁边移动一个身位，留出一个空位。

闭上眼睛的程千凡，感受着脚下踩踏的实感，那里回馈的感觉并不是自己先前最后望到的那幕中出现的向下的质感，而是和自己最初望见的情景吻合的向上攀登质感，果然……果然……是这样的吗，自己赌对了！

啪！————随着自己攀登完毕，小腿前却多出了一个异物，程千凡冷不防地整个人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脸朝地摔了一跤。

“闭着眼就这点不好，走哪儿都是摸黑，遇事儿一点防备都没有。”程千凡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在自己冲上来后绊倒自己的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贝尔。

“你……”望着出乎自己预料再次来到自己面前的程千凡，贝尔神色不由得有些不妙，声音颤了颤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本来嘛，我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没啥特长，成绩也不算好，还是个宅男，连人际都差得一塌糊涂。”程千凡从地上爬起，将自己嘴里混着血与沙子的异物吐出后说道：“一直到一个月前才开始接触你们这些什么法器啊，天仙啊之类的东西。但就算接触后，也没什么老师认真地一点点教我东西，我虽然因为一些原因对你们这些人这些事，穷追不放。不过说到底我也是个很少主动做事的宅男，如果对我抱有太多过高期望了话，那还是敬谢不敏吧。”

程千凡死死盯着贝尔说道：“这样的我想要看穿你手中法器的蕴含的技巧和诡计，基本上是天方夜谭，如果是彭建琪那家伙在这里了话，说不定还有几成戏吧……你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

“但是我今天运气挺好的，从你这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而且由于经历了不少，心情几经沉浮，我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超赞的。”程千凡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啊，贝尔，虽然只是微微靠着直觉进行的猜测，不过你的法器，应该就是自己手上的手套吧，能够干扰我的感官造成环境错位的假象是吧。”

贝尔闻言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掌，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被你看出来，强行隐藏也有些不符合我的风格。”

贝尔抖了抖自己手上的塑胶手套说道：“没错，这就是萨米耶公司利用技术复原出来的法器，境界手套。”

“察觉它的存在倒不算有多困难，在老政治楼幻境中，我一直在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你在要跟幽灵做对的时候，特意地从口袋中戴上了它。”程千凡说道：“所以这次也是，从到来这里的那个时刻，我就注意到你手上的手套了。”

“但是你是如何觉察出我不是操纵空间，或是瞬间移动之类的能力，只是单纯地扭曲面前的事物？”贝尔问道。

“很简单……因为不合理，你不像是会这么大费周章的人，如果我是你，拥有可以空间移动之类的能力，想要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宅男，给予对方足够多的威吓，那么我会有一千种更好的办法。”程千凡笑了笑，说道：“但是从始至终你唯一一次让我受伤还是我从楼梯翻下去的时候，结合老政治楼幻境的存在，我不由得开始思考会不会这次也是什么幻境的可能性。然后带着猜测闭上眼睛拼了一下，不过还好，结果是我赌对了啊！”

“没错，你赌对了，但是你似乎误解或者说是弄错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啊。”贝尔说道：“既然曾经拥有过奴役之书，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地认为堂堂一个法器只有这点功效呢！？”

说着贝尔缓缓走向程千凡，而随着她的每一步，程千凡眼中的整个世界开始了有规律的震动。渐渐地，视野中的一切开始了有些不合理的扭曲，他的腹腔中开始传出有些强烈的呕吐冲突，连带五感也开始发生了不规律的错位。

“确实……但是你也跟我说过……即便是高深莫测的法器，它们也是要遵从一些很基础的规则的。”程千凡扯着喉咙喊道：“就像奴役之书会被一个打火机轻易地烧掉一样，你的法器也是有弱点的！”

啪！————程千凡凭着自己最后的记忆丢出一块石头，而整个破旧的老政治楼周围唯一一盏还在放着光明的昏暗路灯也因为这一石头的撞击应声破碎，灯光闪烁几下后，缓缓灭掉。

而程千凡面前的幻境也渐渐消失恢复原样，他整个人趴在地上有些痛苦地干呕一番后，艰难地抬起头望着整张脸都愣住的贝尔小声说道：“在老政治楼的时候，你说过的，没有灯，你是没有安全感的……当然……这也不过是我的赌注罢了，不过，每次一到关键的时候，我的赌运总是好得不行啊……这样就……QED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