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仪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射进来，刺得眼睛很干涩，看样子现在的日头已经很高了。她视线里的景物有些模糊，脑袋“嗡嗡”作响，晃悠得很，而身旁躺着的林亦雪还没醒。

“娘娘，快醒醒。”绘仪勉强撑着身子去叫醒林亦雪。

林亦雪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她皱眉，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绘仪一脸关心。

“绘仪。”她想坐起来，可是浑身疲倦得很，就想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没事了，天亮了。”绘仪一下子瘫软在了床上，仔细去体会活着的美好。她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差点就被阎王招进去了，这种重获新生的体验不是每个人都尝试过的。

“绘仪……我们昨晚……看到的……”林亦雪的话让绘仪刚产生出的美好马上破灭了。想起昨晚那双诡异的，往下不断地滴滴答答滴血水的脚，她立刻坐起来，把林亦雪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绘仪鬼上身了。

她的目光停在前面昨晚挂有双腿的地方，那里现在空无一物，反而是外面正对着自己的镜子里映出她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一夜之间，原本肤色姣好的她现在变得很差劲，如同生过一场重病，刚醒来时虚弱无力的样子，甚至和棺材旁立着的纸人差不多。她实在不敢相信镜中的女子是自己，怎么会这么恐怖？

“怎么会？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林亦雪惊呆了，这么说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昨晚她们出现了幻觉，可是两个人同时出现幻觉？除此之外还剩下另一种可能，那就是……

林亦雪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她死死地抓住绘仪的手臂，尽管窗外阳光明媚，但她的身体却出奇地冰冷，一双纤瘦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们熬过了昨晚，那今天……”林亦雪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鲜红的血水，触目惊心。如果今晚还要再来一次，她会疯掉的，她真的会疯掉的。要不是有绘仪在，她的精神早崩溃了。

绘仪也非常害怕，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如果连自己都没法承受了那林亦雪怎么办？她必须保持冷静，想想，如果这世上真有所谓的什么鬼魂，那冉屏害死了多少人？她该偿命多少回？人家还不是活得有滋有味，况且自己和林亦雪不杀人不放火，鬼魂有什么理由找上门来？

她壮着胆子想下床，却被林亦雪抓得更紧了，手臂上明显有种刺痛感，那是林亦雪的指甲掐进她肉里的痛。

“没事的，放心吧！”她努力绽开一个笑容，努力让这个笑容看上去不那么僵硬。

阳光照在床边的一双绣花鞋上，绘仪把脚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