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43
是人非的感觉让樊离离颇有些沮丧。直到见到现任观主还是以前的旧人,她的心情才略微好些。
“樊离离,樊姑娘?你就是济宁师太当年收留的那个小丫头?”观主的目光中有些惊愕,得知济宁师太已经仙逝多年后,她很是唏嘘惋惜,可惜她并不能给樊离离提供多少有价值的线索。据她所知,樊离离是当年济宁师太从外面抱回来的,观内的人没有见过她的父母,也没有特意询问过,只知道大约是附近某个村庄的农户。
“这样啊!”樊离离声音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浓浓失意,她微微垂了垂了眼眸,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多谢观主了,既是这附近村庄的人,想来应该能打听的到的吧!”
“这位姑娘”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进来送茶点的年轻的女道士突然上前插话,她再三端详着樊离离的脸,有些试探道:“听说姑娘是来寻亲的,有件事情,本道觉得或许应当和姑娘讲一下”。
“道长知道我的家人?”樊离离闻言陡然间眼眸发亮,她立即闪身过去满脸期盼的问道,可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太冲动了,这个道姑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不会比自己年长多少,应该不可能知道十年前的事情才对。
她的眸光立马又暗淡了下去。
“唉,我也只是偶然遇上的,不知道对姑娘有没有帮助”年轻道姑叹了口气道:“前几天我去镇上采买物品,遇见一个可怜的女子,容貌和你有八九分相似,年龄只比你略微大些,我想姑娘老家既然是这附近的,那人没准是你亲戚?”
“真的吗?那女子就住在镇上吗?在镇上哪里?”樊离离闻言立即又兴奋起来,激动的话音都有些颤抖,她记得自己是有几个兄弟姐妹的,除了姐妹,这世上还有谁能和自己长到八九分相像呢?
“唉——”那道姑看了看樊离离,表情沉痛的摇了摇头:“说起来那女子真的是个可怜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当日我见到她时,她已是奄奄一息了”
“什么?”樊离离呼吸一紧,倏然瞪大了眼睛。
道姑见状,急忙将事情经过细细的讲给她听。
片刻后,她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无视道姑们的再三劝解,拉着黑麒麟火急火燎的下了山,打马直奔清溪镇而去。
清溪镇东头的一处偏僻小巷子里,一座普通的民宅在细雨中安静的矗立着,石墙草顶被雨水冲去了蒙尘,闪烁着水水的光泽。黑色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的漆已经掉落许多,斑驳破旧,露出了漆面下的木板缝隙,显现出一种贫困的沧桑感。
很显然,这是户穷人家的小院子。
“有人吗?开门,开开门呀”樊离离来到院子前,看了看门头上的字,一个闪身从马上跳下来,当即跑上前咚咚的敲起门来。
“来了来了,谁呀?”不多时,院中便传来了一名老妪的声音,黑色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这位姑娘,你找……咦?你,你是?”老妪看清楚樊离离的脸后,立即大吃一惊的捂住了嘴巴。
“老人家,杏儿姐姐是不是在这里?”樊离离一把拉住了她,急切的问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她在哪里?……”
“姑娘……”老妪看着她,惊异的脸上慢慢的涌起了悲伤,她捂着嘴,哽咽着问道:“你是,你是梨儿?杏儿她,她已经不在了”老妪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浑浊的老眼中泪珠滚滚,顷刻就流满了脸颊。
“梨儿?真的是我姐姐!”樊离离闻言立时如同醍醐灌顶,久远而模糊的记忆瞬间在脑海中变的清晰起来;记忆中,她的确有个叫做杏儿的姐姐,自己叫梨儿,后来她跟了济宁师太后,才改名成离离。
“姐姐,我姐姐她,她不在了?不在是什么意思?”亲人近在咫尺,听到的却是不祥的消息,樊离离不敢相信,她慌乱的摇着老妪问道:“老人家,你说杏儿她怎么了?我姐姐她怎么了?”
终于寻到了亲人的线索,可命运怎会如此的戏弄她?让离去许久的亲情瞬息靠近又再次失去,她不相信,她真的不敢相信。
“梨儿姑娘,进来说话!”老妪边说边拉她进了院子,赶紧关上了大门后才泪涟涟的道:“杏儿死的冤哪!她一直到临终前都记挂着你,你,你要是早来两天就好了?”老妪话语间已是泣不成声。
“她死了,还死的冤枉?”樊离离心中剧痛,她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的克制住自己,只觉得周身的血脉冰冷发寒,再一次被亲情抛弃的难以言喻的悲伤感几乎要将她整个吞没,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才打听到姐姐的下落,就要面对她的死亡,老天,你真是残忍。
樊离离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语音不由自主的压低,沉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我可否能见到她?”
“已经下葬了,就在西郊乱葬岗。”
“下葬了!”樊离离闻言更是痛不欲生,她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将这三个字说出来,语音愈发变的冰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