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2月06日 21:45
话。
夜凉如水。天空有稀薄的云层,在清风的吹拂下,弹指般溜走。月儿不时半掩霜华,将脸庞躲在流云之后,不时又悄然探出头来。
“她身为婢女,身份下贱如此,竟能让你们这样怜她爱她……”空山婆婆茫然地望着虚无,似是陷入了悠远的回忆,喃喃道,“可是有的人,身为至尊圣女,荣宠无可比拟,为什么……为什么还是留不住你的心……”
玉笛生眼望着云天之月,似是凝视着爱人的脸庞,微微笑了笑,脉脉地道:“爱一个人,不分地位尊宠,没有身份贵贱,是可以毫无理由,令人不顾一切的。”
空山婆婆回头望着他,仔细品味他话中之意,眼中依稀闪动着晶光:“你说……他现在有没有死,会在哪里?”
玉笛生转过头,望着她落寞的神情,已知她所指何人,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不错,他没有死。属下原本以为,他假意身入空门,隐迹于大苦厄寺中,可痕儿少主却说,逼死公子的,正是他化身的和尚!而且方丈神僧也告诉我,他并不在寺中!”
“那他……他究竟在哪儿?”空山婆婆呼吸有些急促,忽又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道,“那……那姓秦的贱婢呢?”
玉笛生叹了一声,道:“公子临死之时,确实和秦姑娘在一起。但公子死后……”
空山婆婆狂笑道:“怎么,她也死了吗?”
“这个……属下不知。”玉笛生神色凄凄,忽然迷离起来,满脸忧伤地道,“世间传言,七弦山上重阳之夜,在公子死后,秦姑娘守着他的尸身,弹奏最后一曲‘蝶恋花’,将七弦一一断尽,之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下山,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她现今到底去了哪里,就更加没有人知道。”
空山婆婆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缓缓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长叹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喃喃道:“过去了,都过去了。过了今晚,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清晨,一束光线有如一尾拂尘,一扫黑暗中的阴霾,穿透薄薄的窗棂,照射进了木屋。
南宫九悲正在修剪药草。
陪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婉约脱俗的女孩。她正从半大的竹篓内,将一根根药草拣拾出来,分门别类地归置在木架上。
此时的南宫九悲,目光沉稳,不见了凌厉的眼神,而多了些许温柔,仿佛手中修剪的,不单是救人的良药,而是爱人秀丽的蛾眉。
“雪儿,这些日子,让你陪着我一个老古怪,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一定闷坏了吧?”南宫九悲一边修剪,一边问道。
“没有,”林雪湄拢了拢垂下的秀发,莞尔一笑道,“这里很好,很安静,我很喜欢这里。而且在这里,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哦,是吗?”南宫九悲神色平静,没有停下手中的刀,更没有看向她。
林雪湄拭了一下鬓角的汗珠,又拿起一株药草,笑道:“这些药草,就像我多年的朋友。我在做这些的时候,心里会很平静,好像它应该在这里,而我就应该陪着它们。”
南宫九悲神色一动,停下了手中的刀,现出一丝惊疑之色,欣喜地道:“这么说,你已经想起了什么?”
林雪湄轻皱秀眉,又摇了摇头:“那些一点一滴的片断,我一想起来就头痛,甚至连玄儿的样子,我也记得很模糊。但我一直清楚,他说心里只有我一个,会一直陪着我,长大了娶我做他的妻子。”
南宫九悲笑了笑,反问道:“他说的那些话,你相信吗?”
“我相信!”林雪湄凝望着他,决然点了点头,幽幽道,“我的玄儿只是不见了,我相信他会在一个地方,等我找到他。”
南宫九悲看她沉浸在回忆中,满脸充满了憧憬,一副悠然神往的表情,突然心中一痛,很想点醒她一句,但终究不忍说出。
有些迷梦,能一直存在也好。清醒的残酷,又何必再摧残呢?
“酸臭爷爷,你到底藏哪里了?”这时,木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稚小的身影冒然闯了进来。
“咯咯,原来你们真在这儿。”铃铃弯着腰,一副捉迷藏的样子,从手缝里瞄了一眼,忽然又捂起了鼻子,皱着眉苦着脸道,“什么味儿真难闻,我都喘不过气了!”
她一边翻着白眼喘气,一边连连咳嗽,急忙又退了回去,声音已响在了门外:“小哥哥,坏爷爷不好,就爱说谎骗人。我生气要走了,不跟他玩了!”
冷痕笑道:“你呀真淘气,明明是你昨晚玩累先睡着了,这会还来赖人。他在里面吗?”
“可是,我现在已经醒了呀,”铃铃不高兴地道:“哼!他只顾陪着林姐姐,两个人在一起玩树枝,都不理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