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7月11日 14:28
、把我的书本扔到厕所里,撕烂我的作业。
班里最有钱的一个女孩子曾指着我的鼻子教育我,“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赚钱羞羞羞!”
当院子里的大人们冲我说,小明星放学回来时,我恨不得冲上去抱着他们的手臂咬一口。
即使我现在知道了,他们对我的恶意也许是来自于嫉妒,也许是来自于觉得好玩,甚至是没有原因的,就是想欺负我一下,可是对于当年还是个儿童的我来说,这种伤害真的太重了。
我从一度不想去学校,慢慢发展成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不要脸的,是应该被欺负、被教育的。
当然这些我爸妈是不会在乎的,他们只知道领完钱之后,就给我弟弟买新衣服、新的玩具。
十岁那年,一个路过我们老家的画家,要给我画一组色彩画,给我爸妈五百块钱。
他们谈的一组就是三张,三个不同的姿势,唯一的共同点是,全身只披一层薄纱。
那层纱是近乎于透明的淡黄色,说实话穿起来,跟一丝不挂没有区别。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是大雪刚过,画家让披着纱幔的我站在冰天雪地里,手里拿着一个琉璃花瓶,我甚至记得花瓶里插着的是一株颓败的玫红色花骨朵
作画需要抢天光,暗下来之后是无法达到画家要求的。
一张画差不多要三个小时左右,我从早上七点站在庭院里一直到下午四点,一共换了三个姿势,画了三张色彩,引来看客无数。
他们对我指指点点,十岁的我已经有了羞耻心。当我的含着眼泪蹙眉的时候,画家只说了一句,对!就是这个感觉。
什么是茕茕孑立,在我十岁那一年就体会的透彻。
我恨不得自己就是琉璃瓶中的一株颓败的花骨朵,再也不要苏醒。
第一张画好之后,画家过来指挥我更换姿势。他大概觉得我还不够凄美,吩咐我爸妈过来,不停的在旁边捧起冰凉的白雪,往我身上浇淋。
画家动笔前对着瑟瑟发抖的我安慰,坚持!稍微动一下可以的,但是大幅度动作不要有。
我也是命贱,就跟着谁赌气一般,咬着牙站在寒冷的天气里,争取一动也不动。
现在想想那股儿倔劲儿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当年我机灵一点,知道冲过去抓起妈妈手上的衣服就跑掉就好了。
当天夜里我发了一场高烧,谁能坚持站在冰天雪地里九个小时左右,还不发烧呢?我觉得我能坚持下来不晕过去,就是一个奇迹。
我妈舍不得出急诊费,硬是撑到第二天早上才良心发现,把我拉到小诊所打了一针吊瓶。
还一直念叨着,一组照片五百块,这打一针吊瓶就是六十多,死丫头真是烧钱。
我妈心疼钱,打了一针以后就再也不肯管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命贱的人反而命硬,我在被子里捂了三天,高烧就这么退了下去。
从那天开始,不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人窃窃私语、指手画脚,我曾经亲耳听到隔壁家的阿姨说,瞧瞧楚家的闺女,就这么被毁了。
我就是大人们口中……没有未来的孩子。
这件事在当地还被报道过,画家也被证实了确实一名搞艺术的,正正经经搞艺术的。他拿着其中的一张画去参赛,据说还得了个什么奖。
而我的人生呢,从十岁那一年,就因为五百块钱彻底坠入了晦暗,再也没有色彩。
我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没有人愿意跟我做好朋友,我没有伙伴,没有闺蜜。
除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家人以外,我就只有一张越来越发美艳的脸。
这张脸当然也吸引过一些心怀不轨的男孩或者男人,不过我都拒绝了,因为隔壁家阿姨的女儿,曾一语惊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