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2月19日 14:51
然地坐在马上,这些并非桀骜难驯的野马,而是些温顺老实的家马。他们的行囊已经安置在马鞍旁,紫娟的青莹、银龙的银羽和手上的银蚕丝手套,还有文松的铁钩也被妥善地放好。
比平常视野更加开阔,他们心情竟也好了些许。拉扯着缰绳,马儿迈动四蹄在林地里走了起来,在时高时低的林地里步调缓慢地向森林外的大道走去。
文松走在最后,他向稍前的大姐问道,“城防规定,夜晚不得出城,大姐和二哥是怎样出来的啊?难道也像我们翻墙出来的不成?”
紫娟窃笑,她不像平常家的女子捂住嘴,就这样笑着,“肯定不会是翻墙的,带着四匹马,还有你们二哥。那个难度……你们想想。”心里舒畅许多的大姐居然开起云桥的玩笑。
最前方的二哥勒住缰绳,折腾了几下才回过头,“大姐不用拿我开涮,能出城那是大姐厉害。”后面的话也没说出,任由四弟在后头干着急。
紫娟看着文松脸上拱起的眉毛,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三个指头捏着揉着,还笑着答道,“自然靠的是这个。”言下之意正是靠人人喜爱的钱财,俗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意思就是如此。
“不过还不止如此,官府对城门守卫要求极严,恐遭祸害,一般人的钱财他们是不敢收受的。”大姐解释时,前方的云桥插话补充,“而且大姐还答应他们帮个私忙,才得以放行的。”
被刺激得好奇心大起的文松那肯放过这个机会,连问是什么。
大姐也不卖关子,就说,“也没什么,只是城门守卫的头头有个不听话的儿子,不肯专心读书,整日在春罗城厮混,还叫嚣要打败天下无敌手,任意胡为。”
听到这里,文松又忙问,“怎么办怎么办?”样子像才是幼年的孩童,两眼快要放光。
“找一日,去吓吓那个守卫的儿子便可。跟他说,再这样胡来,见一次,打一次。”说完大姐哈哈大笑,那个守卫对儿子已经无计可施的模样又浮现出来。
一阵说笑后,他们走出树林,来到一条宽阔的硬泥路上,那是可以供马驱驰的道路,向着春罗城西边的浔河一直西进直达浔河镇。
抖了一下缰绳,大姐对着身后的三个说,“我们快马不歇,等到了浔河镇才落脚歇息,整顿精神。”说完便是驰马而去,哒哒马蹄声响起,后面扬起一阵烟雾。
接着月光,四姐弟在马道上飞驰,两边的树木退去,而那轮天上挂着的明月也一同前往,偶尔靠近马道的浔河水潺潺地流着,击打石头的声响像是醉人般的乐曲。
不知行了多远,在马上不知不觉的他们行进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而且不断抖动着,也让他们的大脑像是塞满了飞絮。觉得眼睛苦涩,眼睑也重了。
文松追上大姐,马蹄声扬起,声音却是在吼,“马儿也困了,人也没有精神。大姐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乘着未放明的天色休息,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那时马儿也跑得快些。”
“可是,我们明晚之前要到达浔河镇啦,不然可能有得耽误一天。”大姐额前的头发已经散乱,眼神散了,脸色也变差了许多,她用左手摸着右肩,那里因为持续不断地挥绳有些酸疼。“也罢,也罢。我们就在这个林地边缘休息两三个时辰,等天亮了再出发。”
看到一旁的森林,云桥和银龙也是一致地赞同。
他们选择了树木较为稀少的地方,马匹已经拴好,一些简单的树叶青草放在他们旁边。而且,一堆篝火也已经燃起,跳跃的火光犹如在舞蹈,而木棒燃烧时发出的声音也像是在和着舞蹈在歌唱。
他们都已经累了。平常的日子他们早已熟睡,今天或许成为昨日,所经历的那些事让他们一直不敢闭一会儿眼,他们四肢动着,大脑动着,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停歇。而现在,虽凉意四起,在火堆旁,那种火焰传来的温暖感便迅速占领了他们的意识。
最能坚持的紫娟,还有银龙,他们也是模模糊糊地说着话。
“大姐,还记得以前我们深夜在春罗城,还有在城外的森林中穿行奔走的日子吗?也是这样的火堆,我们一起在树木间穿梭,上树,下树,埋伏,伏击,还有……”
没有等银龙说完,也不知到他说完没有,大姐接口道,“怎么会不记得,那些日子,我们辛苦但是很快乐,流汗甚至流血受伤都是笑着的。对,还有那些火光,如同精灵一样跳动的萤火虫的光亮。”她已经进入梦乡,那是满满一片萤火虫,成千上万只簇拥在一起飞舞,把夜晚照得明亮如白昼,然后她在那里仰望着浩瀚的星空,嘴巴中断断续续地吐着字,一首耳熟能详的萤火虫森林之歌便唱起了。
云桥、文松呼呼地睡着,毫无忧虑地睡着,这短暂的两三个时辰转眼就消失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宝贵的。他们俩没有做梦,即使做了梦也记不清了。
银龙也睡了,听到大姐口中说着萤火虫,他望着火光进入睡梦之中。
马儿的嘶嘶声成为清晨前的催眠曲,月光是他们的被盖,就在林边不远的地方,或许还能听到不远处浔河低柔的水声,他们度过了这几个时辰。接着天光放亮,黑色转为暗灰,接着是灰白,再接着是亮白,天边红色的霞光。
紫娟翻个身,最先醒来,看到火堆已经没有火苗,只有灰白色的炭灰,里面还有些未全熄灭的火星,吐露几下也就彻底没有了,只是红色的炭还能贡献热量。
银龙,云桥和文松之后也醒来,牵马到河边,给马喂水,也给自己简单的洗漱。最不讲究的文松用水拍打自己的脸,冰冷的河水滑落脸庞滴落在河中,泛起点点涟漪,能看到起伏皱褶的脸。
他笑了笑,水里的他也跟着笑。
又重新上路了,这次马跑得更快,随时几个时辰的休憩,仿佛积蓄了一整晚的精力,马儿咆哮嘶叫,蹄子轻蹋地面飞奔着出去了,一路扬开灰尘。
而春罗西城门的守卫头头以及其下的守卫坐立不安,在他们跟前乱转的是整个城墙守卫的副统领,他耷拉着肩膀,有点无精打采,彻夜未眠,看着那些可怜的守卫,他们案前摆着几锭银子,而那些银子也在嘲笑他们,就为了这些银子,可是连性命都有可能丢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