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2月23日 12:00
该办的事情他们都已经整理妥当了,也是时候该回京了。
孟媛心中惆怅无比,回京,也就意味着他们将面临接踵而来的问题。
王府对于孟媛来说,似乎是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老虎,等着她走进那个像是洞穴般的大嘴。
呼啸的冷风轻抚过耳畔,连河道平缓的溪流都被冷风吹起了阵阵涟漪,孟媛正站在苏家的小茅屋前,艳娘他们已经卖了从前的宅子,搬到了这个清净的小溪边,姐弟二人带着一个小孩一起相依为命。
毓静恒和宇文赋把她送到了这里,便自行离去了,或许他们是去验明她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吧,毕竟单凭她一人之词,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孟媛轻敲小茅屋的木门。
来开门的是艳娘,孟媛从她的眼底能看到微微的惊讶。
“王妃,您来啦。快请进。”艳娘接着扬起笑脸把孟媛迎进屋中,为孟媛添了一杯热茶,“王妃,你不是跟着王爷他们走了吗?艳娘还以为你们就此回京了呢?往后,恐怕我们想再相见也难了。艳娘真的很感激王妃如此费心费力的帮助,您的大恩,我们,今生难忘。”艳娘说着,便直挺挺地跪下了身子,很是郑重地磕了一下头,并且,还拉上了一脸懵懂的苏瀚。
孟媛慌忙把艳娘扶起身来,皱着眉头不赞同道:“艳娘这是在做什么?帮你是因为值得,艳娘根本不需要心存感激,况且我也没帮得多少,真正对你们有恩的,是王爷。”孟媛想起午时毓静恒英挺的身子,那雷厉风行的计划让她这个这代人都不禁暗暗折服,那是需要何等的谋略,才能做得如此面面俱到。
“王妃您就接受吧,要不是您想进办法向圣上求得恩典,牧笙早已成了黄泉路上的孤魂,又怎能如此完好地端坐在这里?今后,如果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定当全力以赴。”苏牧笙躺在床榻上,微微转着头面向孟媛的方向,苦笑一声,“只要王妃不要嫌弃牧笙这么一个废人,也不知我这样的废人还能不能帮得上王妃的忙。”苏牧笙思及自己的状况,垂下了眼深叹一声。
“苏公子,也许这是老天在考验你,如果苏公子挺过了这一关,或许会大有作为呢?”孟媛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的位置,看着外面被冷风吹起阵阵涟漪的河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苏公子收到这样多的磨难,他日定能有一番大作为,因此你不必如此心灰意冷,相信自己吧,相信你能的。”
苏牧笙被孟媛的诗句所震撼,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他不过是一个平凡人,怎用得上如此不凡的诗句呢?
“牧笙对于朝廷已经没了想头,举人的身份无法恢复,我也对入朝为官没了心,试问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有如何大的作为?”苏牧笙的声量极小,死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嘲讽自己的无能。
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情,想来苏牧笙也对朝廷存了怨恨之心,孟媛转过身来以清澈的眼望着他,“谁说大作为就要入朝为官的?要想帮得百姓,不是只有权力一条通道,如果你站在百姓需要的顶峰,还需要奢望那些可笑的权力吗?”其实孟媛对于朝廷,同样是失望的,颜燕虹犯了什么错?可她却被下旨削发为尼。苏牧笙有什么错?可他却无法恢复举人的身份,继续考第。
“天下有许多人自幼便失去了双手,但他们依然不会放弃自己,他们可以用叫吃饭,用脚写字,甚至用叫弹琴,别人可以,你为何不可以?”孟媛说的,其实是她在现代所看到的,希望这些话,能够帮到苏牧笙。
“江州,似乎已经成了你们的一种痛,可以的话,你们就跟我们一起上京吧?去投靠碧落楼也行,自立门户也行。一同在京城的话,我们也能京城见面。”孟媛看那苏牧笙闭着眼似乎在思考着她话中的重量,于是孟媛转过身来拉住了艳娘的手,笑着道。
她在京城唯一的朋友就只有青竹,如果艳娘他们到了京城,也许她还能有一群说话的伙伴。
“王妃,我会跟牧笙商量的,谢谢王妃这么用心的开导牧笙,牧笙虽不似昨日般消沉,可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艳娘真是担心……”艳娘对于孟媛的所作所为非常感动,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妃,能做到如此,恐怕这天下就只有她一个了,她真心把他们当做了朋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看,知县他们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只要肯努力,就会有希望。”孟媛转身看了看苏牧笙,便笑着道:“我相信你们会跟我们离开的,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准备明日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