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年03月15日 22:18
着纱窗偷了个香吻,转身大步走出竹园,翻身上马,带领随扈扬鞭出府,往通往洛阳的官道上飞驰。
洛阳,那个存有他和她共同童年记忆的地方,他相信,一定能在那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自周天济离开去洛阳之日起,已经有二十五日了,他走的时候说少则十数日,多则一个月,他也承诺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但时间都已经快达到他所说的上限了,他却音信全无、迟迟未归。
林子衿每日都掰着指头计算时日,只盼望周天济能够早些回来。白天,她会想着他的样子,想着和他一起快乐笑闹的日子,想着他只为她展现的喜怒哀乐。想念中也加有愁思:已经是冬天了,天寒地冻的,此去洛阳路途迢迢,他有没有受冻?有没有吃好、休息好?这几日京城下雪了,想必洛阳也下了吧?雪大地滑的,他有没有多穿些过冬的衣服?骑马会不会滑到?就连在学堂里上课时她也有些心不在焉,总时不时地拿眼往教室外面偷看,想着他会不会如往常一样倚靠在窗边,微笑地看着她、等她下课?即使是夜晚他也每每入梦,围着她转,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霸道地不让她逃开!
林子衿不禁痴痴笑想,自己真的如他所说的,只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别的从未想过!他是真的懂她,懂得她的别扭和拒绝不是因为生气他与方悠筱的过去,而是因为她没想到自己的幸福竟是建立在另一个痴情女子的痛苦之上!
虽然同样顶着情敌的头衔,但方悠筱和赵如意却是截然不同的。林子衿能对赵如意毫无芥蒂,甚至最终能以姐妹相称,是因为她知道周天济对赵如意没有任何的眷顾,那只是赵如意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罢了。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她都能够坦然面对赵如意,并且总是占据上风。但对于方悠筱林子衿却是毫无把握的。方悠筱与周天济的三年是她不曾了解的三年,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在那三年里他们有过什么样的浓情蜜意、甜言蜜语?在某个你侬我侬的夜晚,周天济是否也温柔地将方悠筱揽在怀里,二人耳鬓厮磨地说着情话?虽然周天济说没有给过方悠筱任何承诺,但能教方悠筱那样的女子等他三年,恐怕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吧?林子衿想得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强占了方悠筱的幸福。
林子衿轻叹口气,望着教室外萧瑟的残雪,心思百转千回:她从未天真的以为以周天济的身家和样貌二十六年来身边都没有所谓的红颜知己,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追究他曾经的风流韵事,而且她深信他不会在已有她的情况下再去招惹别的女子。但她心中就是无法毫无芥蒂,部分是因为醋意,但更多的是因为同为女人,她不愿看到别人因她而受伤!自己的遭遇让她知道一个女人要想得到真正的幸福是多么的不易,她自己不也是在冰封情感二十四年后才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吗?虽然她明白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更不能分享,即使勉强让周天济娶了方悠筱,也只能使一个人的怨怼变成三个人的不幸,但她就是看不开啊。
“先生、先生。”耳畔的叫唤声使神游多时的林子衿收回心神,低头看向拉着她袖子努力叫她还魂的男孩,柔声问道:“阿满,先生方才不是叫你们背书的吗?你怎么不背了?”
“先生,阿满已经背好了。阿满有件事情想向先生请教。”
林子衿揉揉阿满长着细黄头发的小脑袋,笑看他小大人似的严肃表情,耐心问道:“哦,敢问阿满想要请教何事呀?”
“阿满想请教先生什么是瘟疫?”
林子衿一愣,没想到小孩子会问出这种问题,谨慎道:“瘟疫是一种会传染的疾病。”
“瘟疫很厉害吗?得了瘟疫的人会死吗?”
林子衿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笑转移话题:“阿满是从谁那里听说的瘟疫的呢?”
“是爹爹,他和娘亲说的时候被我听到了。那时他们正在磨豆子。还说着要做出最好的豆腐让我带过来给先生尝尝呢!”小孩子果然好哄,稍一转移,注意力就偏了。
见到目的达成,林子衿满意地起身准备收拾课桌,阿满一个人还在喃喃自语:“爹爹说好像是个叫洛什么的地方发生了瘟疫,我怎么想不起来叫洛什么呀?……啊,是洛阳,我记起来了,是洛阳!”阿满高叫着,为自己的好记性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