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身子如大鸟一般从地腾空,腾空落地,几个起落便到了后山丛林的山洞门口,他轻轻的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摸黑前行,此时,他似乎有种迷惑的感觉,平时当他走到这个地方时,师父总是会和他说话,而今天为什么没有说“你来了?”更没有在一瞬间将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变为耀眼的光明?难道师父出去了吗?
不,不可能,师父从来不会离开山洞半步,就算他出去也没有人能看到他,就连自己在这个山洞中练了十年武也可以说与师父生活了十年,却没有看到过师父的容貌,他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不让他看到他的长相,可是他知道师父这么做自是有他的理由,故他对这个非常想知道的问题而又不能知道的答案的问题迷惑了十年。
山洞中虽然漆黑,可这对白啸云来说根本不算个问题,他这十年间,师父不仅教他武艺,更教了他许多神奇的上古知识、仙佛神魔等神话知识典故,更兼栖身处在黑暗中便练就一双夜行眼,不论是在多么黑的夜他都能看到如白天一样的东西,他更像一只猫,也许是鹰。
他越走越远,平时他根本不曾走到山洞中央的地方,但今天他突感一丝不妙,似是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已经发生,他越想越怕脚步一轻便离地飞起,只是眨眼的功夫,早已把墙壁上的图甩开了老远,突然一阵血腥被他急促的呼吸吸入肺中,眼前闪出一物使他急忙停住脚步。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无头尸体。
只见这尸体刚死不久,鲜血流了满地却尚未干息,再看他一身黑衣酷似十年前引自己进入山洞的那黑影,在这具尸体旁边还有一个类似宝莲灯一般的灯台,灯台上还有一颗比血还红灯蕊,那灯蕊乃是石制而成,却散发着比金子还要浓烈的光芒。
当白啸云将灯捡起来时,才发现此灯甚是沉重,若不是自小练武加强体能肌肉训练十年,普通人当真拿不起来。
白啸云拿在手中,他知道这灯不是普通灯,没有哪个照明用的灯重五百磅左右,这时,灯台中间的那颗比血还红的石芯突然亮了起来,亮起了红白相间的光芒,这不正是每当步入山洞时师父施展的魔法?将黑暗变光明的魔法吗?当他也能将灯点亮这一刻,募地发现原来师父并没有施展什么魔法而是借助这不明“神灯”,突然,心下一惊,难道地上的无头尸体就是师父?
他虽然没有看过师父长什么样,但凭着心内升起的那一丝执着,迫使他认定这个死去不多时的无头尸体就是他的师父。
此时,再坚强的人在一瞬间遇到父死母失师亡的遭遇也会被突如其来的厄运击垮,当一个有父母疼爱、师父关心的孩子在一夜间三位他生命中最贵的人突然死亡他难道还会有心情吃喝玩乐?
不会,任何一个有理智、有血性的人都不会这样,他们在面对亲人离奇死亡会产生厌世的思想,他们会认为生活很残酷,他们会认为好人为什么不长寿,他们会想自己和家人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人的事,可为什么死神偏偏要将他们带走?
世事本来就不公平,人活在世上就要承受着许多不公平的待遇。
对于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来说,也许唯有一死才能将他心中不满的情绪如压在心中的巨石尘埃落定。
死是解决任何难题的最有效的方法。
白啸云当然也想到了死,在这一刻间他突然觉的活着不过就是一场梦,梦总有破碎而结束的时候,与其到梦的结束而终结生命不如趁噩梦来临时做一了断。
对于父母及师父的遭遇对白啸云来说何尝不是一场噩梦,他想随着这场尚未结束的噩梦了结自己的一生。
也许他现在死说不定还能赶上游走在人间与地府之间的黄泉路上的父母师父,他不再多想,如今他万念俱灰,所有理想抱负均随着这场恶梦化为灰烬,他只想一死了之,因为,活着令他更痛苦。
此时,此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那篇文章《死了总比活着好》,虽说这篇文章表达的是匈牙利著名英雄诗人裴多菲的遭遇,写出了世俗人心的价值观,只有死去的人才能永享盛名。
故,当有人说裴多菲在战争中没有死的时候,匈牙利热爱他的读者人民纷纷表示不满,他们只相信裴多菲已死了,就算没有死,他们也巴不得他早点死,因为,只有用裴多菲的死才能证明人们对他的爱。
白啸云起初确实想成为神仙受万人膜拜,然今他只想化作一只冤魂厉鬼,因为,他知道他若想找出凶手,替死去的亲人报仇他唯一的办法便是牺牲自己,以自己的血肉灵魂铸造吸食血肉的邪灵。
正当他将四百多斤重的灯举起砸向脑袋那一刻时,红白相间的光突然消失,四周恢复了初始阶段的黑暗,他一怔,聚精会神的张开夜眼才发现地上多了一颗头,不是人头而是骷髅头。
白啸云啊的叫了一声,连退数步,冷汗从头上沁出,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的骷髅是谁的?为什么光有一颗骷髅头颅而没有身子?他突然想到当灯照亮山洞时他发现了一具无头的尸身,他认为那是无论从衣着还是自己的感觉无一不能说明他就是他的师父,当他想到这儿时,冷汗已然将他衣服湿透,他募地想到难道这骷髅头便是师父的头,难道与自己相处十年的师父竟然是这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他越想越害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就是师父为什么十年不出山
洞,不见自己的真是原因,他是妖怪,妖怪无情,可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难道他对自己另有所图?
不,不会的,师父是好人,师父是除父母外唯一的好人、亲人。
就算师父真是妖怪他也绝不会害我,更不会利用我去害人,因为,师父根本不是妖怪,这一切不过是场梦,是场恶梦。
此时,他的脑子乱的马上便要炸了一般,他虽然还想死,可他被眼前的诡异事件弄得神志不清,他甚至在心底发誓从此以后不在求死反而要活着,活着去破解在这一天间所遇的种种令人难以置信、波诡云谲的可怖事件。
他将那具尸骸与骷髅头拼在了一起,然后埋葬,那个不管是不是他的师父,他都不能看着人死不能入土为安而忍受着蚊虫苍蝇啃食侵扰。
埋完尸体后,心中暗想:“不知我死后会不会有他这般幸运还能被后人埋葬?”
“世人皆蠢,你更蠢!”漆黑的山洞中传来这句话:“你是天底下最蠢的人!”
白啸云听后一惊,道:“谁?谁在说话?”
那声音道:“像你这样的蠢人也配问我?哈哈……哈……”
白啸云一夜间丧失了一生中最宝贵的三位亲人换做是谁心情也不会好,再加上那不知哪里来的声音,张口便骂顿时惹得白啸云怒起,毫不示弱的反击道:“聪明的人从来不和蠢人说话,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只有蠢人才和蠢人说话,正如阁下这般的人物,猪站在煤炭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那声音听了白啸云的反骂不仅不生气反而笑道:“很好,看来你并没有沦为无药可救的活死人,既然还是人我就有救你的办法。”
白啸云道:“我是人,不是病人,为何要用你救?”
那声音道:“你虽然没有病,可是你的心却出现了问题,而且病情严重……”
白啸云厉声道:“够了!我不想听你这番危言耸听的说辞,我也没有时间,如今,我只来问你,你到底是谁?杀死我父母及恩师的凶手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
那声音道:“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白啸云听了他的话,眼前顿时一亮,亮起了可以将世间溶为水的火焰,只听他充满恨意又像是从喉间一字一字挤出来的话语道:“是你,我就杀了你,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不是你,请你让开,不要阻止我报仇的路,你若说我能拿你怎么样是吗?纵使我杀不了你,可到了必要的时候我完全可以抱着你一起死!”
那声音哈哈大笑,笑声中有种说不出的雄浑亢奋,只听他道:“好小子!果真有种!看来你并没有和你那妖怪师父白学十年武艺。”
白啸云听了他的话更加认为师父是妖怪,但他仍然不相信,没有那个人愿意相信教自己武功视自己为亲生骨肉的师父会是妖怪,就像没有哪个孩子认为生他养他的父母是妖怪一样。
可是他从那声音中也不难听出这个人似乎和师父认识,也许就是杀死师父的凶手,可是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师父?又为什么要将父亲杀死并拐走母亲?
带着这些疑问白啸云重回信心,因为他知道若想弄清事情的真相首先就是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扑朔迷离背后的结局,也许是人生的结局。
白啸云道:“废话我也不想和你多说,我只来问你,是不是你杀死了我师父?你和他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杀他?你又为什么要杀死我父亲?为什么要拐走我母亲?”
四周一片寂静,暂时没有声音,白国祥还要重新将问题在述一遍时,那声音自远处带着悲愤之音传来,仿佛这声音就是在白啸云耳边发出的一般。
那声音道:“我只能告诉你被杀之人必有可杀之处……”
白啸云怒气长满双眼,道:“这么说人是你杀的了?”
那声音道:“不是!”
白啸云道:“不是你是谁?”
那声音道:“你父亲是被牛角所杀……”
白啸云道:“胡说,牛角怎么会杀人?”
那声音道:“因为你父亲杀了长着牛角的犀牛,所以,犀牛的阴灵注射到角上,夜深人静时,才会产生嗜血的欲望,找凶手报仇!”
白啸云道:“胡说,你胡说!”
“凶手定然是你,因为我看到在父亲死后,有一个神秘人,那个人就是你,就是你在牛角上装了机括,控制机关杀人!”
那声音突然止住,说话的那人脑子如被五雷轰顶,顿时一片空白,随后道:“那个神秘之人,难道是他?”
白啸云道:“不是你,是谁?你口中的那个他为什么要杀我父亲,我的师父是不是也是被他杀死的,我的母亲是不是也被他掠走的?”
那声音没有避白啸云比刀还要锋的话,也没有告诉他那人是谁,也没有告诉他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他父亲,更没有回答关于他母亲的问题,道:“他们都该死!”
白啸云厉声道:“你更该死!”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如箭一般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射去,自从那神秘声音说的第一句话时他已然查出那声音来源地在哪个方向,只是,他不想打草惊蛇,因为他想从这个人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可惜他还是太冲动了,他没有问清那人为何要抓走母亲?为什么要杀师父?便冲了过去,而导致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