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6月12日 13:20
抓到了大月儿面前,大月儿欢喜的接过那只蝴蝶,爱抚不停:“嘻嘻,小蝴蝶呀小蝴蝶,这小白不善温柔,你就别跟他较劲哦。”
“怎……怎么会……”大月儿怔怔的望着眼前坐于荔枝树梢之上的小妹跟大月儿,那是自己么?不可能的,可又怎会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大月儿感觉头部好疼,她叫唤了很多次,但眼前的小妹跟大月儿却仿佛根本就看不见她似的,继续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着,可是——小妹是小永姐姐的,小妹怎么会跟大月儿……大月儿又怎么会……
大月儿想要前去阻止,飞身过去却跟那一个大月儿穿体而过。
眼看着小妹跟那大月儿就要吻上了,大月儿急的就要哭出声来:“快给我停下来——”无比尖锐的凄厉呐喊……
“大月儿,大月儿……”朦胧中仿佛听到了小永的呼唤,大月儿想要抬手过来揉揉双眼,却发觉身体动惮不得,一阵酥麻之感自手心席卷而来,迅速蔓延全身。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好沉重,似乎是被什么给缝了起来一般,怎么也睁开不来,大月儿想要开口应声,却发现连嘴巴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醒了么?”是女皇那老太婆的声音,大月儿对女皇是有那么一点厌恶的,厌恶到不愿当面尊称她一声“女皇”,顶多也只会在心底唤她几声“老太婆”。
小永姐姐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没有,只是依旧那般叫唤,也不知她是在做着什么梦……”言语间夹带着哭音。
对不起,姐姐……
大月儿依旧微闭着双眼,仿佛一个熟睡中的孩子,眼角却无声的酝酿着一滴晶莹泪珠,随即悄然滑落。
楼兰,浅水镇。
胖女人此刻真是每走一步,心魂儿就咯噔跳动一下了,生怕前边那屋子里头,龟头那变态狂魔会突然挥舞佩剑追砍出来似的。
门没关,胖女人贴着墙壁偷听,原本巧遇雨天便早早暗淡了下来的天色,此时更趋黑夜了。
“你是我爹爹吧?”是小妹伴有哭音的质问。
紧接着便是一场望不到边的沉默。
龟头将佩剑重新插回腰间剑鞘里,往地上一坐,这屋子里头就只有一张凳子,龟头是想给小妹坐的,先前也叫了很多次要让她坐,怎料小妹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妹都这样坐了好十几年了,也习以为常了,那椅子便是为着这门外偷听的胖女人而做的,像小妹这般“身份低下”之人,是没资格坐上去的,坐了还得挨那张大爷手下官绅的硬木板子。
龟头眨巴几下厚嘴唇,却还是不敢相认,“不是,怎么可能呢,你大叔哪有这种福气啊,而且……我女人早在十多年前就背叛了我……”
小妹却不依不饶的要追根问底:“可是你刚才也说了我是你女儿!”
“那是我一时说漏了嘴,我这人嘴巴暼不牢实的,一发起怒着急起来就都说漏了嘴。”龟头说着还装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连声傻笑。
小妹轻呼了一口气,起身朝着火灶边上走去,经过矮木桌之时,借着大月色,还不忘给龟头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再走到火灶边上蹲下来,伸手拍了拍那上面布满的灰尘,二话不说便躺了下去,就这么躺睡在了那被柴火熏黑了的土地板上:“我累了,先睡啦。”说完就翻过身去不想再看龟头半眼。其实她知道,龟头是在骗她,他只是不敢与她相认,龟头那么差劲的演技,傻子都看得出来了。
“真不是个男人!”小妹细细嘀咕一声,闭眼假装睡去了。
龟头就这么望着她,觉得真奇了,这旁边还有一张床啊,怎么就跑那火灶上睡了呢?那可是煮饭做菜的地方啊。趁她刚刚睡下,应该还没睡着的,便想张口唤她来这边的床上歇息便是,可刚张开的嘴,却怎么也吐不出半颗字眼来。愣是半天也没敢唤她,回头看看身边这张矮木床上折叠整齐的干净被褥,伸手卷取过来,抱到那侧身躺卧的小妹跟前,蹲了下去便偷偷摸摸的给她盖上了被子。
小妹忽然感到一阵心酸,泪水就不争气的又流了下来。自从龟头来了之后,她就总是没来由的落泪,心想这龟头真该死了。
“要死啦,那是我的被褥!”胖女人一见龟头拿给小妹盖的是自己的被褥,气就不打一处来,急急忙忙的闯了进去将小妹身上披着的被褥一把拉扯回来,紧紧抱住,满脸厌恶的愤恨道:“给这脏兮兮的小贱种盖我的棉被,真是瞎了眼!”
“啪!”一声清脆无比的巴掌声,不是龟头挨了胖女人一个大巴掌,而是龟头扇了胖女人一个狠狠的耳光。为着小妹,龟头是第二次违背那“不对女子动粗”的毒誓了。
小妹心里却又是一阵剧痛,父亲打娘亲,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外头蟋蟀嘈杂,但这一巴掌却响得彻耳,一声拨痛了小妹心弦,小妹当即一个翻身起来,就冲龟头骂道:“你神经病呀,你说你到底还像个男人吗?都抛弃我十几年了,你都不要我拉,为什么还要回来烦我们嘛——”
小妹说着说着,泪水便也哗啦啦的夺眶而出了,泪流满面的瞪着龟头,那噙滿了泪光的眼神哀怨无比。披头散发的小妹死命瞪着蓬头乱发的龟头,仿佛一只冤魂遇着一个不幸之人,前来索命。
龟头被小妹这么一骂,黯然神伤,沉默的低下头去,视线望向那头的一张矮木桌子。胖女人则被龟头这突然而降的一巴掌给打得惊愕大半天,怔怔的望着龟头,边抬手按摸着那被龟头打得火辣火辣的侧脸,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都是那张大爷的错,叫她来,叫她来吧,龟头没抓成,反倒被他一下子又扇了一耳光,这回好了,自己已经被他欺负两次了!头一次是皮鞭,这一次是耳光,要不你张大爷也来试试?!!胖女人在心底一直咒骂起了张大爷,当然,她也骂龟头跟小妹这一对狗男女,在心底咒骂他们狼狈通奸不得好死。
不过为了今夜子时,大伙计划的顺利进行,陈大妈也还是要忍的,世上所有肩负重任者都是这般伟大的。胖女人一咬牙,也只好忍痛割爱了,将那怀中紧抱的被褥朝着小妹散发遮掩的头部用力扔了过去,想要将这遭受龟头两次欺负的气一并发泄到这小妹身上,如今龟头在前,自然是没有其他迁怒的法子的,也就只有接着这扔被褥的功夫多用点力气了。那被褥一下子就将小妹头部给盖住了,小妹忙伸手去掀开来。
“好吧,这被褥给你盖吧,那床你们俩可以一起睡了,我自个儿睡这火灶去。”胖女人说着就上前一把推开了灵魂,恼怒道:“让开,这里老娘要睡!”看来这胖女人是以为龟头跟小妹是真的勾搭上了,便想着借他们今夜寻欢作乐之时,杀他们个毫无防备,片甲不留!
小妹也不好违抗,赶紧起身让睡。叫龟头自个儿睡地板去,自己就朝那草席平铺的矮床走了过去,往上一躺,侧身背对龟头,这床原本是可以睡俩人的,可小妹马上又伸出手脚去占据了另外一边的空位:“你自个儿躺地上就好,这床我只给娘亲睡!”
“……”龟头还想再多说什么,但听到外头两声犬吠之后,只好沉默着转身关了木门,回来吹熄了油灯,借着从木栅窗子透射进来的屡屡银霜大月光,将佩剑往边上一搁,就躺地上去了。
大月上柳梢头,雨打瓦蕉叶,还伴随有浅水镇深夜里不时传来的几声犬吠,在这荒山野林的小镇里头,这些自然夜曲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