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0月08日 19:00
可能。可是——
我摩挲着手中色彩淡雅清新的日记本,一遍遍自问:买来这个,究竟是为什么?是为了抒发情感,还是……
手下一用力,第一页被狠狠翻过——我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后要走的路、要做的事。
第二页,换了心情,落笔。
“展源拓,我要在这里写下一些话,用来警示自己,也证实正谬。
生日那天,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不,确切得说,是莫求说的话。而你默不作声,所以我恨你。
展源拓,如果曾经真的伤害你,除了抱歉,我无话可说。
可是,我很不想承认,但你却实实在在得侵浸了我的心,但是、那只是曾经。
从那一刻起,我便决议不再相信你。太深亦或太浅,抱歉我无力质疑。
展源拓,如果你知道此刻的我有多想让你付出代价,会后悔当天没有为我辩驳任何一句?
我不会,再需要你。而你和莫求,你们狼狈为奸得、一个拆散了我心里的城堡,一个却连最后的墓穴都捣碎。
所以现在,我要让你们知道看到,陆羽芯也可以很坚强、很决绝、很狠烈。
我会做一切事情证明你们所做的都是错的,释放我心里的魔,必要被吞噬。
褪下盔甲也无妨,我已经不需要那沉重的负担。有人的心无坚不摧,回忆和伤害一块一块垒砌成墙。那样就会好、一切都会好。”
我叹了口气,紧紧合上日记本,上锁,塞进书包的最里层。
再侧过脸,嘴边漾着似是而非的笑意,午休就要开始,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孩子开始溜去食堂或操场。马豁,现在还有糖醋排条的时候,你是不是依然会提早排队?莫求,今天你又打算为我买什么吃的来?
笑容一分一分僵硬,抽去心里的温度,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大梦初醒一般,从蛮荒的废墟中立起身来。她走到我面前,静静冷冷得伫立,沉默得看着蜷缩在荒芜中哭泣的我。然后她伸出手将我带起,双眸灼灼,催眠一般声声落定:“陆羽芯,你要勇敢。陆羽芯,你要得到伤害别人的勇气才可以保护自己。陆羽芯,熬过去,这一切都会在某个将来被当成成就。陆羽芯,总有一天,再没有人能伤害你。陆羽芯,我和你在一起,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只有我和你在一起。”
下课铃声震碎了我扭曲的自我催眠,回头一瞥,卢若鹤正带着她死党傲慢得走出教室,她们走得这么缓慢、轻挑,斜下眼角轻蔑得瞟着我。这是她们与我擦肩而过时的标准姿势,我止不住冷笑——你们就不会换个新姿态么?
我意味深长得看了看卢若鹤的位置,算准时间拿起手机:“喂,展……”立刻收声,佯装躲过身边的侧耳倾听:“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电话像是被挂断,我瞥见卢若鹤脸上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鼻息间冷哼一声走出教室。
没约一刻钟之后,莫求拿着外带饭盒走进教室,兀自在我身边坐下,面色有些沉郁:“你联系他了?”
我打开饭盒,漫不经心道:“谁?”
“展源拓。”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侧脸:“你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他看似不动声色,眼神却有些不悦:“卢若鹤她们,在食堂碰上,听到她们说‘那贱女人又去缠源拓了’之类……”
“噢。”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的,流言止于智者,你是智者么?”
他明显愣了愣,松了口气般轻轻扬起嘴角:“你说呢?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被关在厕所里。”
良久的沉默,直到吃完饭,莫求伸手将我的饭盒取走,一瞬间似乎听到他的喃喃自语:“陆羽芯,在意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后悔是很痛苦的。”
看着他兀自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有些迷茫。莫求,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在你明朗灿烂的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是演戏么?这些细致入微的呵护,不经意间让我动容的看顾,至今仍然一不小心就要轻信的善良,就是所谓的“演技派”么?
我暗自勾了勾嘴角——这些,我也可以做到。对不起,因为曾经信任,所以这一切,展源拓和你加注在我心里的一切。
我都会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