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馨来回走了几步,方又轻声对梁泰道:
「梁泰,汝有否注意?鹰捷乃手无寸铁、赤手空拳。」
梁泰眼神稍呆滞,轻回道:
「是啊!是赤手空拳。」
家馨看了鹰岚一眼,方又浅笑缓缓道:
「传说中之武林至高绝学,轻功如风,风动如剑功,轻功飞跃之风本身即是一把带利刃之剑,如携带兵器,其后劲更是超绝。梁泰知吾意否?」
梁泰只轻点头未语,站立一旁的鹰岚走近轻拉梁泰的手,温柔语气道:
「梁泰,你放心,只要用心潜学,日后亦可成为文武双全之绝世高手。」
梁泰闻后笑道:
「哈!哈!吾尽全力学习便是。」
家馨、鹰岚与梁泰三人又闲聊一阵,偶有笑声传出。此时却见泰山派随从侍女在两名护卫之陪同下走进,鹰岚愣了一下似由座位蹬起状,笑道:
「娘,她们把平儿抱来了。」
主殿大厅中顿时多了许多嘻笑声,家馨心中突然想到出生满月后的鹰捷,在其祖父刻意调配饮食之后方造就其日后之绝世武功根基,鹰岚儿子梁平现在刚出生满四个月,如欲调理正属佳机,惟梁平非鹰姓,此事至关重大,宜与鹰真详谈之后再定案。
……
第二天上午,鹰真夫妻在书房中召集何总管、万钧密会,鹰真将栽培后生孙辈之计画详细解说给万钧、何总管听,后生孙辈指的是鹰家堡三大巨头鹰真、万钧、何总管的孙儿辈。
万钧略带犹豫表情道:
「真哥,如此吾甚觉得对不住老堡主啊!」
何总管也一旁帮腔答道:
「是啊!堡主,您宜三思而后行啊!」
鹰真转头看著书房角落父亲之画像,沉寂片刻又道:
「万钧、何总管,我知道你们心善,对爹都心存感念之情。不过,我常跟两位讲永续之道,何谓永续?明而言之为永远继续之意。现今吾辈三兄弟,独鹰真强,鹰家堡何能强?吾三兄弟皆年近半百,现今儿辈鹰捷、万鹏兄弟与何总管诸儿皆属将材,惟孙辈何如?宜尽早定调之。吾孙梁平已届满四个月,鹰捷、万鹏明年初亦有新生儿,何总管他日亦有孙辈诞生。」
何总管愣了片刻,略带羞涩表情道:
「堡主,勿怒吾言。少堡主、万鹏明年得男或得女尚未可知啊!」
鹰真大笑道:
「哈!哈!吾孙即是吾血骨,男女无论。吾待鹰捷、鹰岚全然等同,父爱如此,对孙辈亦复如此。」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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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里酷热无比,东方微白,鹰真似已无法入睡,不忍吵醒身旁熟睡中的夫人,身手轻盈跃起至床边,着衣梳洗后便至鹰家堡中四处走走。
走近供奉列祖列宗之祠堂,心境似无勇气向前,想起杀父之仇未报,唉!十来年了,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鹰真停下脚步,看着祠堂微透的烛光,心中暗想着:
「爹,您务必放心,孩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终有一日,孩儿必会砍下仇人首级祭拜您。」
心中阵阵混杂的愤慨与辛酸如崩涌浪涛,一阵子功夫后,方渐散去。正欲提起脚步向前走,忽闻后头有人叫道:
「真哥。」
鹰真转头,略惊奇表情道:
「喔!万钧,你也这么早起啊!」
万钧轻叹一声后方道:
「今个儿是例外,我昨晚一夜没睡好。」
「哦!何故?」
万钧刻意压低音量,轻声道:
「真哥,我昨日午时抓到三个探子,本想立即向您禀报,可是,昨日见您和嫂子在花园赏花儿,两人有说有笑,不想扫您的兴,故延误至今。」
鹰真轻点头,略带讶异之语气问道:
「探子?何方探子?欲探何事?」
「鹰家堡看守正门的弟兄无意间察觉到有三个人的行迹可疑,一个上午之内三次来回经过堡前大门,鬼鬼祟祟似想混进鹰家堡,守门兄弟火速通知我,我速赶去,看个究竟,其装扮与眼神,确是狐疑。从这三人之衣着似为北方人,且口音也操北方腔,个个身材魁梧。为保守起见,我吩咐程宏、范全、曾亮、王生四人监守城门内,我则假装好意请他们入城堡内,待他们进入后,咱们一伙人便轻松将这三人擒拿。」
鹰真轻笑点头,又问道:
「好,那些人现在何处?」
「都关在密室大牢内。」
鹰真思索片刻又道:
「万钧,你问过那些人来意如何?」
万钧大叹一声后道:
「真哥,那些人可真是硬骨头,程宏、范全将他们鞭得死去活来,皮开肉绽,他们就是不肯开口。真哥,我彻夜难眠乃缘于此啊!」
鹰真似陷入沉思,半响后道:
「万钧,他们有随身兵器?」
「有,每人各长刀、短剑各一,均已缴械。」
鹰真似又陷入思考,来回走了几步后方道:
「既然有随身兵器,代表可能来者不善,呵!如此行之,一个时辰之后押至主殿大厅来,我亲自来问他们。」
「好,真哥,我先告退。」
「好,你去忙吧!」
……
鹰真慢步走着,脑海中直思虑那些探子,心中暗想:
「何方人士?操北方口音,居然探进鹰家堡来了,有何意图?」
遥望东方太阳已全然浮出武夷山头,似有万丈光芒照临鹰家堡,此时却听见后方有人叫着:
「鹰真,等我呀!」
鹰真急转头,笑道:
「是妳啊!夫人,我较早起,不忍吵醒妳。」
家馨双眼轻瞪鹰真,挽着鹰真的手轻笑道:
「这次可原谅你,下次一定要叫醒我。」
「哈!哈!是的,我的夫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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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鹰真夫妻吃完早餐,鹰真由何总管陪着走进主殿大厅。家馨则由侍女陪同回鹰真的书房撰写书信。
……
鹰真坐在主殿大厅的主位上,手上端着热烫的茶碗,细闻茶香,脑海中直思虑着刺探乃何方人士?
……
主殿大厅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半响之后,清楚可见万钧、程宏、范全押解刺探三人走进主殿大门。
万钧大声道:
「真哥,人带来了。」
鹰真双眼未眨,狠狠的眼神端详着站立正前方的三个陌生人,岁数约莫四十上下,身材确是魁梧,眼神中显露杀气,一看便知是习武之江湖中人。
鹰真起身从主位走下,于此三人面前徘徊端详,脚步声在大厅中显然格外响亮。片刻之后,鹰真开口大声道:
「将他们松绑。」
然后缓缓走回主位轻轻坐下。万钧狐疑的表情看着鹰真,鹰真心中清楚了解万钧之想法,故笑道:
「哈!哈!不碍事的,松绑。来者是客,松绑。」
程宏、范全将三位刺探松绑之后,鹰真又吩咐道:
「程宏、范全,搬椅子给他们坐。」
「是,堡主。」
……
三个刺探端坐在鹰真正前方,鹰真面带微笑道:
「可否请问三位大侠何方人士?尊姓大名?或是江湖名号?既然来到鹰家堡,是否可让鹰家堡主鹰真作东为各位接风洗尘?」
眼前三位陌生人似未感受到鹰真刻意温和的语气,大厅中沉陷一片寂静无声。万钧看着似不耐烦,大吼道:
「嘿!堡主问你们话?」
三位刺探中的其中一人斜眼瞪视万钧,心中一股不服气的感觉完全写在脸上,鹰真看在眼里,心中却如明镜,身陷异地,居然胆敢斜眼瞪视,此人武功必然高强。
鹰真轻笑,大声说道:
「万钧,把他们三人的兵器归还他们。」
万钧又是好奇的表情看着鹰真,鹰真笑道:
「哈!哈!万钧,兵器归还他们。不碍事,勿忧。」
万钧轻摇头狐疑语气道:
「好吧!」
……
鹰真看着眼前三位陌生江湖人士,双眼炯炯有神,信心满满的表情道:
「混迹武林江湖须以实力服人。我鹰家堡主鹰真提议,我们来个一对三的决斗。我一人同时对付你们三个,你们三人可同时出招。若我成为各位刀下鬼,各位便可大大方方步离鹰家堡,不过,如果各位败在吾剑之下,那么各位便必须将潜来鹰家堡的目的据实相告,如有欺瞒,莫怪鹰真心狠手辣。我鹰真非无理蛮横之人,在江湖上亦属有头有脸,闯荡江湖近三十载,今日之提议各位必然心服口服。」
斜眼瞪万钧之刺探淡笑阵阵,片刻后方道:
「鹰堡主之言当真?」
鹰真大笑道:
「哈!哈!哈!吾乃鹰真,吾言如吾名,真也。哈!哈!」
「好,鹰堡主吾等三位只好失敬,跟堡主来个生死之斗。」
鹰真又大笑道:
「哈!哈!可也,请三位移驾中庭广场吧!何总管,取我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