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1月17日 12:34
岁月的“家”中,娄昀飞的目光显得深沉而忧郁。扫视着空旷寂寥的院落,他的目光凝重,试图寻找曾经的熟悉记忆,搜寻存留在记忆里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东西。这样的时候他的心情闲得很复杂,充满了感叹和伤感。
追随着娄昀飞的身影,艾雪悄然而行,偶尔,她会扭头默默望一眼神色凄然惆怅的男人。从一个被遗弃的孤儿到拥有令人羡慕的显赫家庭,有了那样两位视他如生命,关怀备至的父母,并一步步走上八十多万人口大市的安监局长位子,身边的这个男人可谓身世传奇。人活着不易,娄昀飞的身世值得同情,当然也值得羡慕。相恋多年,艾雪自然对娄昀飞的身世知根知底,既为他大起大落的命运喟叹不已,也为此而常常泪水涟涟。
走近靠近杨树林的脊房,娄昀飞停住脚步,扭头望一眼身边的艾雪问,还记得这里吗,这座院子,这栋房子,还有这里的一切?
点点头,艾雪柔声说,当然记得,你说过就在这间屋子,有你五年的童年时光。
抬头望着天空长吁口气,娄昀飞摇头笑笑,然后用手慢慢抚摸着青砖墙壁。几十年过去房屋已经显得很破旧,有些地方的砖剥离陷了进去。房门挂着锁,隔窗望去床铺齐全,却不见有人走动,更听不见孩子们的玩耍嬉闹声,像一座遗弃的空宅院。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正想去曾经玩耍过的操场看看,从房子后面闪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秃顶男人,在树丛边站定,男人取下眼镜哈口气,掏出块纸巾仔细将镜片擦拭干净,然后对着太阳瞅瞅。
阳光有些强烈,刺的秃顶男人鼻子发痒,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正想离开,撇眼间发现有人看着自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秃顶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迎上前打着哈哈说,好久没见您来过了,娄局长今天怎么会有空?
说起来,在缅泾市孤儿院建院的历史上,娄昀飞是个骄傲,不仅仅因为他由孤儿变成市长儿子,同时也是从孤儿院出去的人中处境最好,官职最高的一个,由此,孤儿院的老师几乎都认得他。露出一丝笑容,娄昀飞握手寒暄说,张院长你好,几年不见你还是那样精神。
是在说孤儿院破败依旧,还是笑话自己无能呢,张子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得咧嘴笑笑,自嘲的摸摸头皮说,不行了,头发没了心气儿也就渐渐散了,就像一部破旧机器,三天两头出毛病,还没有零件可换,精神头也大不如前了。
张子云神情有些无奈,娄昀飞心里也不好受,忙岔开话题扭头对艾雪说,艾雪,你还记得吗,张院长,我走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抿嘴笑笑,艾雪客气的打过招呼后望着四周问,张院长,怎么就你一个人,静悄悄的怎么不见孩子们?
搓着手张院长笑着解释,这不是星期六嘛,小一些的孩子们领去公园玩了,大一些的……,张院长难为情的笑笑说,这几年物价涨得厉害,孤儿院的开销主要依靠社会捐助,政府划拨,老师和几十个孩子的开销不小,孩子们又都是长身体,受教育的年龄,没办法只好做些临工赚钱贴补空缺。这不,开春和郊区几个蔬菜种植区签了合同,算是结对子吧,每个礼拜大一些的孩子们过去帮着摘菜、除草,挣些钱置办学习用具、衣服和贴补伙食,呵呵。
看着院长无奈的笑容,娄昀飞心里很是伤感。孤儿院的情况一直不好,靠政府划拨、社会捐助及院里几间门面租金维持,低保也是近两年的事情,在物价飞涨的情况下不想办法根本不行,这点他心里非常清楚。听到这些话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叹息着问,摘菜、除草倒不是体力活,不会影响孩子们的学习吧?
摇摇头张院长说,影响是有点,不过,种植区老板都挺好,每天早早就派车送孩子们回来了,给的报酬也可以。即便如此经费缺口还是不小,能上学的都送进学校了,去学校就不能穿的寒酸,那样孩子们会有想法,吃饭穿衣,水电暖哪样都得花钱,唉!
寒暄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娄昀飞不愿再耽搁,让张子云去忙自己的事情,他和艾雪则沿着院子中间砖铺成的便道向后面走去。操场就在三排房子后面,一色青砖铺成,历经岁月侵蚀早已经坑坑洼洼。早些年市老龄委看中了孤儿院操场,花钱在西南角铺了水泥地面,除在四周安装一些健身设施外,用铺成的场地建了一个门球场。两个人走过去的时候,还有一些老人在玩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