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烫手的购物券

整个下午，娄昀飞一直等候在市长接待室里。原本想晚上回家给父亲说，想想工作方面的事情还是在单位谈比较妥当。中午，已经跟父亲打过电话，约好下午一上班汇报萤石矿关停整合的事情。结果，没到中午就发生了集体上访的事情，娄子健连家也没顾上回。近几年缅泾市发展很快，尤其是城市建设方面，地皮、房产经济在全市经济增长比例中占了不小比例。但是在连片开发过正中，征地、补偿等问题日益突出，政府、开发商和居民之间似乎有了不可调解的矛盾。早上，老城区拆迁工作出了问题，拆迁办和开发商在拆除北城区一片搬迁平房时，有一户已经在协议上签过字的拆迁户，因听人传言补偿费要上涨就想反悔，见要拆房了便死活不让动手，结果双方起了争执，房主以撞墙的方式意思抵抗，结果撞得头破血流当场昏倒，由此引发拆迁区众人围堵，差点闹出人命。几十号市民聚集起来静坐在市委大院，拆迁现场也打出了“誓死捍卫家园，维护合法权益”的标语，为了避免矛盾激化，市委市政府紧急召开会议，研究解决方案。朱海山和李子轩兄弟就等在王昱哲办公室，可日程改变了，娄昀飞只能等候。现在，娄昀飞总算搞清了兄弟集团的底细，正如此前掌握的情况一样，李子轩兄弟原在闽浙一带开萤石矿和煤矿，这些年萤石、煤炭行情好，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已经发展成为颇具实力的上市公司。缅泾市是周边省市的萤石、煤炭资源大市，且大多是富矿，自然逃不过李氏兄弟的眼。朱海山是做企业的，和南方人打交道多，几经周折从商会那里探听到朱海山和娄昀飞的关系，李氏兄弟这才搭上线，准备在缅泾市投资开矿。作为商人，谁都是无利不起早，朱海山并不是白白牵线搭桥，李子轩答应给百分之一的干股，矿上所用材料也都有他供应。经过几个月的谈判协商，在市政府的干预下兄弟集团成功控股天宝县西槽岭国营萤石矿，阳泉县燕子山萤石矿，并围绕两个矿先后收购了十余家小萤石矿。按照原有计划将通过合资形式成立缅泾市萤石矿业集团公司，在关停一些小萤石矿的同时进行大规模的技术改造，全面提升开采技术和安全系数。这些事情娄昀飞原本不需要出面，可计划设想是安监局提出来的，矿产安全生产又属安监局的重点，且项目是由他牵线搭桥引进，想丢手都不成。因此，在第一次召开市政府招商引资项目推进会的时候，娄子健不避父子关系，亲自点将要他全权负责此项工作的联络协调，以及安全、资质等相关方面的事情。虽然在家里娄子健没有明言，娄昀飞却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父亲这是在为自己的仕途铺路，把萤石资源整合的事情做好了，对他而言是最具说服力的政绩。

现在，双方最大的分歧是用工问题，国营萤石矿是在原有老国营矿的基础上转换而来，始建于建国初期，这些年由于管理不善，效益不景气，却养活着和在岗职工相同数量的内退职工，企业早已经不堪重负。在这个问题上，兄弟集团明确表示只接受在职职工，且没有丝毫的协商余地。娄昀飞佩服南方人的精明，那么多的内退人员，效益再好也承受不了额外一大笔开销，这个包袱任谁也背不起。好在市委市政府下了决心，要解决国营萤石矿安全隐患严重，效益不景气，负债经营，被小萤石矿围困蚕食的局面，彻底扭转缅泾市萤石开采安全事故频发，自然环境破坏严重等问题。

已进入仲夏时节，日子渐渐长了起来，晚上快九点了天才黑下来。快下班时娄子健让姜楚凡告诉娄昀飞，到拆迁现场去查看，并召集上访市民代表开协调会，要娄昀飞晚上在家等着。有了娄昀飞这个关系，加上能力也比较强，姜楚凡现在已经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说话办事自然比以前稳重从容了许多，硬是把娄昀飞拉进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后从衣兜里掏出几张购物券，不由分说塞进娄昀飞包里笑着解释，娄哥你别误会，都是各单位剪彩、开业时送的，一时间用不了，怕到期作废，呵呵，小弟我声明明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略致谢意，借我个胆子也不敢给你行贿。

话说到这份儿上，娄昀飞不好拒绝，作势冲姜楚凡肚子捣捣说，咱兄弟自然没话说，恭敬不如从命，笑纳了，哪天有空一起坐坐？

立刻，姜楚凡笑逐颜开说，好啊，就怕娄哥爽约。我知道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