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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 第二十一章 伤心依旧 怀念依然

书名:寂寞有痕 作者:祁尚明 本章字数:3236

更新时间:2011年11月11日 08:56


第二十一章伤心依旧怀念依然

臭跳蚤,就知道唬人。说完了再没二话,两个人就那样握着电话,倾听彼此的呼吸,半会艾雪才说,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副德行,一点都没变,还记得那年去东川县的事情吗?

愣了一下,娄昀飞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感慨的说,怎么能忘呢,那可是我这一生最值得怀念的事情。

也是最糗的一件事情,对吗,你个臭跳蚤。说话间艾雪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咯咯直乐。

那是和艾雪相识后没多久,两个人并没有多少好感。为了寻找亲生父母,暗地里娄昀飞跑遍了附近几个地(市)、县,那一次是去东川县拜访一个退休的孤儿院职工,凑巧和回家的艾雪乘同一班车。那些年经济不发达,缅泾市去东川方向的班车每天就那么三四趟客运车,每趟车来回都人挨人拥挤的厉害。那天娄昀飞和艾雪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看到艾雪被站着的人拥挤着,娄昀飞几次想把她换到靠窗的位置,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一次次被艾雪微笑着回绝。班车蜗牛似地在崎岖不平的公路上爬行,每隔一段路程总要挤进几个乘客。看到艾雪被站在过道的乘客拥挤在衣襟下,娄昀飞最终还是趁车停的时候,站在座位上硬是把艾雪换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在艾雪坐到位子上,娄昀飞准备坐回位子的时候车启动了,而且一边的轮子恰恰跌进一个坑。随着车身猛烈摇晃,毫无提防的娄昀飞被颠的差点跌倒,屁股重重撞在班车后玻璃上。窗玻璃被撞的粉碎,清脆的响声里满车乘客都回过头来。

刹车声里车急骤的停下,跳下车看着大张口的后窗玻璃,司机气的跺着脚吼叫,还让不让人活了,你说怎么办。

乘客则拥挤着起哄喊叫,这年月英雄难找啊,好不容易跳出一个来,就别说人家了,哈哈。

想当护花使者,那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实力,小子,这回可得放血了。

就是,露脸了吧!

司机管不了那么多,只是站在路边反复说,我管不了那么多,这事儿没个说法车我还就不往前开了。不然,我那几个工资被扣了,一家老小指望什么。

在司机和乘客阴阳怪气的嘲弄声中,娄昀飞臊的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不能发火,只能红着脸一个劲的赔罪说,师傅,对不起,真对不起,你看这玻璃已经碎了,多少钱我赔就是了,你这不往前走,不是更耽搁大伙赶路吗!

得到娄昀飞的应诺,司机这才放缓脸色说,这可是你说的,我也不讹你,到站时由你负责,把玻璃给我安上。说着话从后行李箱中抽出块厚纸板遮挡住车窗。当班车再次前行的时候,娄昀飞这才缓过劲儿来,尴尬中扭头望去,却见艾雪用手捂着嘴吃吃笑个不停。

后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娄昀飞不止一次的假装生气埋怨说,艾雪,你可真能笑得出来,知不知道当时我可是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搐着鼻子艾雪一副无奈状说,不想笑的,可就是忍不住,咯咯咯!

用指头敲敲艾雪的额头,娄昀飞恨声说,没心没肺的家伙,我看你就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女子,哼!

吐吐舌头,艾雪不依不饶说,落尽下石怎么了,到头来还不是你占便宜。

赔钱不说,这人可是丢大了。你这话说的奇怪,我并没有想起来占什么便宜了?拥住艾雪,跳蚤捏着艾雪的鼻子说。

羞红了脸,艾雪将头埋进娄昀飞怀里说,我这么大个人都被你……,就不算占便宜,你个臭跳蚤还想怎么着。

坏笑着将艾雪压倒在床上,娄昀飞咬着她耳垂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要继续占便宜了,嘿嘿,嘿嘿……。

在娄昀飞三十年人生经历中,那次的事情确实让他很丢面子。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正是那次的特殊经历,一下子拉近了他和艾雪的距离,并最终走到了一起。世事无常啊!挂了电话跳蚤感慨着连连叹息。

整个早上艾雪都无精打采,就那样在沙发上坐着发呆。当初的分手让她深受伤害,那个早晨,其实她并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的树林边静静地独坐,雨停了,她的泪依然流淌。这些年她独自生活在缅泾市,没有交际,拒绝应酬,奔波在单位和“家”

之间。家,只有她一个人,像一个蜗牛壳将她的情感封存在里面,除了网络就只有书籍和看电视来消磨漫长的时光。然而,艾雪生活在曾经的纠结当中,目光始终追随深爱着的那个男人。无论是谁,每一次的经历,都像是在打开或者关闭一扇门,门关了,把曾经的经历留在外面,无论快乐和痛苦,甜蜜与辛酸。艾雪终究无法尘封往事,曾经拥有过的爱恋气息存留在脑海深处,时间越久越显得清晰,她不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孤独守候究竟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就像重新打开那扇关闭的门一样。长久的关注中她目睹了为之痴狂的男人所经历的得意和失意,意气风发与颓废沮丧,并为之伤神落泪。尽管日夜牵挂,她却没有勇气现身去安慰,更不敢再次轻言相爱,她是那样害怕会受到更深的伤害。

艾雪的情绪有些低落,连声叹息着闭上眼睛呢喃,哎,你个臭跳蚤,烦人的跳蚤啊!

快到中午的时候,艾雪从胡思乱想中收回心神,扫视屋子,阳光正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没有丝毫的声响,这让她感觉到了一种空荡和寂寥。懒懒的起身在各屋子里转悠了一遍,这才动手收拾房间,洗刷碗筷。艾雪是个勤快爱干净的女人,但最近她有些懒惰,做什么也提不起神来。唉,就怨你个死跳蚤,搅的人心烦意乱。心里骂着,嘴角却抿上一丝笑意。艾雪不得不承认,娄昀飞的再次出现已经深深影响了自己,这种影响从那次东川之行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收拾完一切,却不愿意做午饭,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的不断转换频道。

再次从睡梦里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电视里正播放着泰国电视剧《伤痕我心》,听着絮絮叨叨的对白,艾雪有些心烦。也不知道娄昀飞说的是不是真话,来年八月能陪自己去草原散散心,看看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金黄灿烂的的油菜花,去听听大自然的声音。胡乱吃了一些点心,没有别的事做艾雪干脆打开电脑,没有娄昀飞陪伴的日子里,她都是在网络和书籍中消磨时光。艾雪上网很少玩游戏,只是看看QQ空间的留言,网友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女性,聊天也总不外乎工作、生活、化妆之类。唯一的几个男性网友,除了家人就剩下娄昀飞了,还是在从东川县父母那里回来后,娄昀飞要了她的QQ号,以后的日子里艾雪每天最重要的事便是等待娄昀飞上线,或者查看娄昀飞的留言。然而,往往好几天等不到他任何讯息,这种情况下她会彻夜难眠,痛苦不堪。艾雪知道娄昀飞的事情多,平日里忙于工作,偶尔上网也是在晚上。

点开收件箱,艾雪却意外看到了娄昀飞的邮件,就在昨天晚上,那会儿她在做什么。那一刻,她的心剧烈地颤动起来,上线也不给自己打电话,哪怕发一个短信。而今天早上,他竟连一个字也没有提及,死跳蚤、臭跳蚤。看到娄昀飞的邮件,艾雪忽然就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她不知道这种惶恐来自于哪里,只是下意识的感到惧怕。已经被伤害过一次,她的坚强就像那一扇扇窗户玻璃,遮挡不住阳光无形的穿透。

喝下一杯温凉的水,艾雪这才轻点鼠标,立刻,音乐和文字如涓涓溪流,浸漫过她的心底。依然是那首她喜欢的埙曲《琵琶语》,依然是她喜欢的背景颜色,清丽淡雅之中略带忧伤;依然是她喜欢的图片,一幅幅穿插于文字之间,如一个个活跃的思想,跃上她心间脆弱之处,开始舒缓的舞蹈。

夜,已经悄然走过午夜的街巷,透过窗户,我能看到一盏盏稀疏的灯火,那是城市寂寞的目光,于黑夜里静静凝视,孤独思考。未来永远无法预知,明天,即使是迷离、孤独,这样的灯光是否还会点亮。这样的夜晚,我一个人静静的独坐。窗外,弯月被夜的泪水淋湿,戚戚艾艾似那被情感压弯了腰的伊人,消瘦而寂寞。

时光如流水,流逝了的,是不再重复的岁月,和那一段美好的情感,留下的却是曾经的点点滴滴,还有对爱我和我爱的人深深的忏悔。此时此刻,我不知道,在某个角落里,你是否伤心依旧,怀念亦然。

当初,看着你渐渐隐没在雨雾之中,知道吗,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你走了,带走了所有你我相识相恋的快乐,也带走了我对你所有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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