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1月18日 22:33
雪儿。
与鲁老头的对视心安,各自在心中,放松下来,却在那时,松懈的时候,一波方平的时候,空气中夹杂的气息突然紊乱起来,听见鲁老头急促慌乱惊诧的声音:“不好,有东西在接近我们!”
龙依沉吟一时,在空气中,触摸点滴的迹象,果然,那风动的气息有些不同,凝目看过去,却在那时,一道极快的黑影从夜幕,划破虚空,气势之上,在空气中几乎形成了巨大的漩涡,突兀而来,目标很明显,就是鸢渡之上的他们。
来不及控制机关,将牧非拉上来,鲁老头仓促之间,控制鸢渡,避开黑影的冲击,那时,再回头,凝目看过去,那极快的黑影,已经消失在后面黑色的夜里。
不明来由的恐惧,只是,因为,敌人来的太突兀,太神秘。
龙依靠近了鲁老头的身边,惊疑不定:“对方,是什么人?”
鲁老头摇头,表情之上的严肃,看得出他心中的不安定,手臂一直搭在鸢渡转轮之上,准备应对再一次的冲击。
那时,黑影突兀之间,再一次的冲击过来,来势汹汹,比之上次,过之而无不及。
鲁老头沉着,手掌紧紧拽着转轮,控制鸢渡朝着一边避开,只是,庞大的身躯之外,自然没有了速度之上的优势,虽然,鲁老头尽力的控制着鸢渡去避开冲击,但是免不了受到黑影的冲击,波及之下,鸢渡没有征兆的晃动。
晃动之时,鸢渡之上的人,都没来得及稳住脚,便随着那晃动,而摇摆不定。
突兀之时,突然听见一声惊呼,龙依循声看过,是慕苏,因为这突兀的晃动,没有站稳脚,身子被抛起,眼看着,就要坠下,谁都心惊,只是促犹不及,只是无能无力,忍不住,只能是心中悔恨,无限抱憾。
却在那时,牧非的突兀,借助着绳索的晃动,正好靠近了将要坠下去的慕苏,丝毫不迟疑的一把抓住了慕苏的手臂,而,在那时,陡然增加的重量,不由得使得自己的身躯一沉,低头间,看见了那时候,依旧还紧紧拽着长枪的镜花。
那时,镜花的注意力,并不在牧非的身上,眼中的茫然,或者还有着无措与袭击,那时,紧盯着一片黑色之中的虚空。
黑色淹没的氛围,有些模糊,但是,在牧非看来,那眼神的清澈与无暇,让自己的心底一动,突然间,感觉到,眼下的镜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与他人一样,有着喜怒,有着哀乐的普通人。
思虑之下,那时,黑色巨大的影子再一次的冲击过来,鸢渡的再一次抖动,也使得冲击之下的波动力,巨大的牧非几乎要拽不紧慕苏的手臂,那时,心中开始沉重,想到李颐临死的那一刻,想到断崖之上的那一瞬,想到重回山神庙知识的一幕……
侧过来,看着还有些惊慌的慕苏,那张曾经对所有人写满着不满与不肯定的表情的面孔,此时,惊惧的时候,对于牧非,有着一种依赖,可能,连慕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拽着牧非的手臂在越来越紧,越来越依赖。
那时,被慕苏拽紧的手臂有些生疼,心中的一种同病相怜,从目光中折射过去的思考,让牧非的心中有些明朗了,他撇开了自己的脸,可是,那番命令的话语,明显是对着慕苏讲的:“你,沿着绳索,赶紧爬上去!”
慕苏抬头,仰视着面前的少年,那张有些稚嫩的面孔,写满着他话语中的不容质疑,慌乱间,心中有些突兀的震动,慌忙间,别过头去,声音中,却是一贯的冷清:“那你呢?”
牧非一愣,他没有想到过自己,自答应了龙依,自己作为诱饵将镜花吸引,就已经,一直在为着别人着想,那时,看到那么多的人,遇到那么多的人之后,那些人,却因为自己遭遇灾难,那一刻,心变得很坚硬,坚韧的任何人都不想去靠近。
那时,牧非别过头,不去看慕苏的表情,话语中的坚韧:“我稍后就会上去!”
慕苏望着牧非的侧脸,透过那不太清晰的轮廓,竟然看得有些痴痴,然后,在心中不由得相信了牧非的话,手臂缓缓抓紧了绳索,往上爬去,那时,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牧非一眼,眼神中不再是不信任,不肯定,而是有着一种心安与担忧。
目光捕捉到牧非神色坚韧里的一些鼓励,便再不犹豫,一直沿着绳索朝上爬去,那时,心中会记起牧非的话:我稍后就会上去!
然则,鸢渡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下,不停顿的晃动,慕苏的处境并不乐观,几次手中生疼,绳索几欲脱手而出,但是,心中想着,坚定着,重新抓紧绳索,继续朝着上面爬去。
终于,慕苏的一只手能够搭上鸢渡的边缘,那时,另外的一只手脱离了绳索,搭上了鸢渡的边缘,完全的爬上鸢渡,反身,伏在鸢渡边缘,回望牧非,那时,视线之中,是无穷的深渊低谷,她心中一骇:自己方才是怎样爬上来的?
转念之间,回想起那时脑海中的念头,牧非坚定而带着鼓励的面容涌上心头,突兀之间,心中有些悸动,同时担忧起来。
而,在那时,龙依看见了安然无恙的慕苏,心中稍稍的舒心,突然间,视线中,再次惊愕。
那一幕,映入眼帘的是,巨大投射而来的黑影,比之前几次都来得汹涌,龙依慌乱间,看清黑影的真相,一震,那不是方才的流水么,他脚下驾驭的便是行云,惊惧不定,心中首先想到的是那一句关于流水的传言:逝水断流,追云逐日。
抬头看着鲁老头。
那时,出现在鲁老头脸上的严肃,表示着他的慎重,可是,无论他心中如何慎重,如何沉静,他都预感到,这一次的巨大的冲击,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鲁老头试图着,凭借手中的熟练,去避开黑影的冲击。
然则,如同他的预感,这一次,正面的冲击,鸢渡晃动的愈加厉害,所有人都无法站立,身子被动的移动,突兀之间,只能紧紧抓住边沿,倚靠在边沿,才能不被甩出去。
另外的一种情形,牧非的处境不容乐观,搭建在半空之上的暂时的安身之处,因为鸢渡剧烈的晃动,更加的毫无规律的摇摆起来,下一刻,没有安全感,只能身不由己的被驱使,摇摆不定,突兀之时,因为惯性增加而来的重量,让他想起,自己手中紧紧拽着的长枪,另外的一端,还有着另外的一个人。
镜花,处境同样堪忧,但是,她却并不慌乱,目光仍旧透过那深邃的黑夜深谷看过去,摸索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拽紧了长枪的手有些颤抖,突然之间,牧非想到了李颐的死亡,突兀的到来,在他的心中,翻滚起惊天的大浪,本来,那个时候,如果,李颐没有死去,他的心不会这样沉重,不会这样有着负疚感……
然则,李颐确确实实死去了,沉浮的心,那时突然间,直直坠落下沉,,在死亡深渊里挣扎不出丝毫的痕迹,有的只是疯狂的嘲笑,变本加厉的讽刺——自己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那么多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遭遇灾难,甚于失掉生命。
一时间,世界上,所有人都与自己有关,而,又都与自己无关。
心冷冷的笑,在自我的天空里,不存在一丝的眷恋,因为,那时心如死灰,生命与他,不再是交集,而是一个空集,永永远远都不存在着重合点,所以,一个人,心死掉的时候,便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不惧怕了。
从怀里,取出那把自小一直带着的匕首,从来,只有它一直在陪伴着自己,不会死去,永永远远都不会。
手用力,匕首锋利,只是轻微的一割,绳索断了,连接自己生的希望也断了,身子,在那时终于也要死掉。
坠落,在别人的眼中,是惊惧,是悔恨交加,可是,在自己的心中,是一种理所当然,是一种解释,是一种解脱……
那时,心中松心的一笑,视线中,透过黑色渐渐的模糊与远离,看见了慕苏惊愕也有些复杂的表情,这一次,他终于保护了一个人,再也不用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了,他缓缓将视线收回,心中,清晰的映射着,一双双担忧的目光,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雪儿,这个傻傻纯真的女孩,我以前真的见过她吗?慕苏?真是可笑,我与她不过见了两次面,怎么会呢?所有人,他们相聚欢笑的时候,从此都不会再有我了……
感觉到,身子似一片羽毛轻飘飘的,离鸢渡越来越远,沉浮,那身子已经不是他的了,风声在耳边越来越大,越来越凉,越来越冷的感觉,突兀之时,还能感觉到穿透在那黑色渐退的背景之中的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一点一点的正在靠近。
靠近的是幻觉吗,那时,又会在脑海中,出现那样的一幕画面,与爷爷一起的日子。
“非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必须要分开吗?”牧礼意味深长的说着,眼睛却望着天际很深的地方。
牧非若有所思,答道:“分开就分开了,哪有什么为什么啊?”
“非儿,你还小,当然不懂了。”牧礼颇有深意的叹了一口气,续道:“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能够更加安全的保护那些牵挂着自己与自己牵挂的人啊!”
……
“爷爷的意思,难道就是这样,然后,就是这样,爷爷才选择不辞而别的吗?”
灯光处,意阑珊,你来我往的世界,肆意流淌着忧伤。
黑暗尽头,或许不会是光明,而是愈加的黑暗,心沉重,他们各自怀着心事,触摸到的,冰冷的空气,开始一点一点的凝练,因而,所有一切变得简单,简单的等待,唯有死亡的一条路,让人窒息。
那一刻,沉默的流水,忽而控制着行云在夜空中俯冲下去,鬼魅的身影,快速无比,接下了还在坠落的镜花。
流水的冷漠,并没有去看已经安然无恙的镜花,抬头,看着那渐渐远离视线的鸢渡,又缓缓的将目光移到同样被自己救下来的牧非。
牧非被看得有些惊愕,心中百念交杂,突兀的被救下来,而且面前站立的就是敌人,拽紧了长枪的手臂,陡然之间松懈下来,心中没有先时的那般仇恨。
那时,流水的目光又缓缓的移开,重归于无尽无边的黑色帷幕,牧非心中有着更多更沉重的事情,不在意流水的神情,不经意间,撇过头,却看见镜花神色中的柔和,紧紧盯着流水的背影。
轻轻的叹息一声,将目光投向那飞出了很远很远的鸢渡,可能,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然则,这恰恰不是自己所希冀的吗,那个时候,自己不也是这样做的吗,让所有人绝望,看到自己的死亡,便不会再让那些人想起自己,不会再与那些人有着任何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