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确实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不喜欢他的金丝眼镜。但是，那似乎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她怎么会记得？

他看着她，眼里涌起点点疑惑。

她笑了，笑容里有无法遮掩的疲惫和苦涩。

其实，每次醉酒后醒来，她都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更知道，其实那一次他说他们发生了关系，其实并没有！

那时，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骗她，但是，她同样感谢他的手下留情，所以她没有选择拆穿，当作一切从未发生过。

直到，那一天他当着众人向着她下跪，当她看到他眼里的如水柔情时，她忽然想起，也许那只不过是他想要拥有她的小小邪恶心理。

但是，她并不怪他。至少，他帮了她；至少，他的方式很温和；至少，这一切都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所以，她选择了遗忘。

可是，如今她却需要这些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能够暂时遗忘掉心中对金铭的内疚，狠下心来推开他。

“其实，我现在还是讨厌！”

她笑着，低声喃喃。他的神色在她复杂的目光里变得黯淡。

她有一丝的心疼，这一次，她抓住了，她确实在为他心疼。

可是，那只是因为她觉得她欠他，她不忍心伤害他，对吗？

真的对吗？

谁又能知晓？

她收起了笑容，认真无比地看着他，轻声道：“我们真的不适合，何必再彼此折磨？”

金铭愣愣地看着她，眼里涌起的都是如墨一般深沉的黑色。她知道那是因为心太伤，只是她只能选择无视。

尽管不爱，她还是无法忍受她的丈夫被别的女人挽着走遍大街小巷。

尽管不爱，她还是不想再交易结束后，还束缚着他！

尽管不爱，她还是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所以，她选择离开！

放他自由，让他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爱情。

可是，他岂能如此轻易放手！

“你都没有尝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们不适合？”他看着她，敛起了忧伤，变得平静。她是固执的，他发现了，可是，他难道就不是固执的吗？

“我们原本就是因为一场交易而在一起的，又何来合适？”

“交易？这世上又有多少是真的因为相爱在一起的？交易在很多婚姻里都存在，延续到了白头偕老的比比皆是，为何我们就不能？”

金铭的一席话让艾小乎蓦然语噎。确实，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个世上，因为交易而带来的婚姻多得数不胜数，虽然最终分开的有很多，但是走到最后的也有很多。

正如他所说，为什么他们不能？

为什么？

艾小乎忽然这样问着自己，为什么他们不能？

“因为你的心中还有他！”忽然，金铭替她回答了心中的疑问。她瞬间怔住。这是真的吗？

这时她曾经抗拒的答案。她认为想要离婚纯粹只是因为那些意外。

可是，如今，她却动摇了！

她心中确实还有他，铭刻灵魂，这辈子或许都无法抹去。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还对他抱有希望吗？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忽然一阵刺痛从心底传来。那种沧海桑田的悲哀，让她无处可逃。

她沉默着。

他看着她，声音再次温柔。

“其实，我并不介意！我只想你能够留在我身边，让我陪着你！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等着你爱上我！小乎，难道你真的连一点点希望都不愿意给我吗？”

他眼里的深情，让她想要逃。

可是，她逃无处可逃。她被他圈禁在了身边，牢牢的，不留一丝逃离的机会。

“小乎，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的声音益发的低柔。

她的心又开始动摇。

那种受伤的温柔，让她狠不下心来。她变了，却终究还是没能变得心狠。

“小乎，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她看着他，终于还是放弃了。

“真的吗？”

金铭眼中涌起一股喜悦，肯定的点了点头。

“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不能做到的，我也会用尽一切努力去做到。”

艾小乎看着他，眼底一片黯然。她低下头，轻轻说道：“我不会去逼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件，以后请你给我足够的尊重，最起码别在我面前和洛婉亲亲热热的！”

“我答应！”金铭飞速应了下来，毫不犹豫。

“第二件，若是以后你发现自己爱的不是我，那么请你放我离开！”

金铭沉默了。

艾小乎诧异的抬头看他，“这个不能答应吗？”

金铭没有回答，而是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了自己的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

“我爱的只会是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会是！所以，你别想着离开，，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他的话中有一种温柔的霸道，让她微微迷醉。

可是，下一刻，她却想到了，曾经也有一个男人如此对她说过。

在那苕溪大桥上，那个男人对着黑色的夜空大喊：“艾小乎，你只会是我陈亚南的女人！”如此坚决，如此肯定，如此的霸道不容置疑。

可是，如今呢？

天各一方，分别守着各自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