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沐寒带到桌边坐下，祁夜斟了一些茶，缓缓道：“在山上，你曾问过我，为何你爹爹知晓在我二十生辰之时，我便会回汴州；为何父皇放任我在外多年，却从来不过问；为何我总是要「下山办事」，一去就半月有余；就连你哥哥，没有直接解决掉那范朵儿，而是娶了她，也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沐寒皱眉不语，哥哥娶范朵儿果然是有隐情的？看着沐寒略微不悦的表情，祁夜有些无奈，捏了捏沐寒的手，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也许你已经猜到，父皇、你爹爹夏相、你哥哥轩默，还有我，一直都在为同一件事情努力着。”

虽然早有揣测，沐寒还是不免有些心惊，同时更是不解三方势力联合在一处，目的究竟是什么。“沐儿记得在船上之时，祁诺哥哥曾说过，圣上总是动用江湖势力解决纷争，那么，了尘山也跟你们站在一起么？”

祁夜看着沐寒，知道她虽然在隐忍着，情绪却仍有些波动。自己最信任的亲人一直都瞒着她很多事情，想也是十分难受的。祁夜点了点头，轻声道：“沐儿，你别想太多，很多事情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皇储之争，眼看就要掀起滔天大浪，清除纷争，保护众位皇兄弟周全，是我们共同的期望。”

沐寒轻笑，声音若有似无：“是么？那范朵儿呢？因为礼部尚书范离夫的大女儿嫁给了七皇子祁澈，所以才要哥哥娶了不贞的范朵儿，来牵制范离夫？为了什么？为了让他保持中立，不伤及无辜？”

祁夜轻叹，按了按眉头，道：“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排开各方势力，不加入皇族争斗，将伤害降到最低。也正是因为如此，父皇才迟迟不立储，朝中二哥、三哥跟七哥鼎足而立，自然能相互牵制着，不至于发生什么大事。”

“鼎足而立？”沐寒平复了心情，却仍有些质疑，“这样对三位皇子来说，公平么？还有，为什么这件事，你不早对沐儿说？”

祁夜低头沉默半响，才道：“在立储之前，父皇不想我同你走得太近，否则人被指拉拢夏相，蓄意争储，朝中平衡就会被打破。”

沐寒沉默半响，冷静地思索了一番，觉得祁夜说的也不无道理，也不想再耿耿于怀，毕竟若是换了自己是祁夜，也不会将一直都秘密进行的事告诉给他人知晓吧？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的道理，沐寒也明白的很。

嫣然一笑，沐寒眨眼道：“好啦，沐儿懂得，不怪祁夜哥哥。”

祁夜闻言，掩不住心里的雀跃，一把抱住沐寒，连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沐儿会体谅。”本能地动了动身子，沐寒似是对这久违的动作，有些微的不适，不过很快，她便想起自己是想要舍去有关祁诺的那些纷乱心绪的，便安安分分地由着祁夜抱着，怕怕他的背，轻声道：“是，沐儿能体谅。”

门外久久站立的祁诺，怅然不语。虽然之前手下人查到，父皇跟祁夜还有了尘山，一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并且夏相也似参与其中，但听到祁夜亲口对沐寒承认此事，他还是有些感伤。

公平？呵，皇家有所谓的公平么？祁诺自嘲地笑笑，走了开去。“王爷——”随着祁诺进房的贺公公，看着祁诺沉默不语的样子，担心地唤道。祁诺抬起了手，示意自己无事，随而道：“公公，落墨那边，可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不过落公子办事利落，王爷尽可以放心。”贺公公毕恭毕敬地答着，末了还抬眼打量了一下祁诺的脸色，见他并无不快，才松了口气。

“希望能赶得及在莫玄清复返之前……”祁诺喃喃自语，带了一点点颓废。

“王爷——”说曹操，曹操到，这不，落墨风尘仆仆地踏进了房门。祁诺抬眼，有些惊喜，上前拍了拍落墨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落墨一改面无表情时的冷然，有些狐疑，上下打量着祁诺，问道：“王爷，你出什么事了？”

“去，没大没小，”祁诺一把拍开落墨的头，提高音量道，“本王能出什么事儿？倒是你，可有什么收获？”

落墨倒也不怕，顾自坐下，喝了口茶，斜睨着祁诺道：“没事儿？没事儿您能察觉不到有人靠近？换了往常，习武之人一踏进醉阁，您就该发现了，今儿怎么要落墨出声，王爷才——”

祁诺负手而立，轻笑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