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讶然，她竟与自己如此坦白？

齐应氏与齐成伉俪情深，夫妻俩本不愿意接受玉修许配的这一门婚事，怎奈敌不过玉家庄的权势滔天，而在这淳熙城内又无人能够助他们，是以并不曾正面抗拒过。

可如今祁诺一介入，搅动了姗儿的芳心不说，也给齐成夫妻带来了希望，若是玉家庄就此消失，这门亲事，他们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的。

如是想着，沐寒走近姗儿，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那么，姐姐你，是如何回答的？”

姗儿摇摇头，双眸中出现了一丝迷茫，喃喃道：“齐大哥他，难道真的对姗儿无半分情谊？”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沐寒暗自叹息，情之一物，究竟要愁煞多少人……

“姐姐莫要伤怀，顺其自然，好不好？”朱唇轻启，浅浅的几个字，却透过那双玉手，传达出了一抹坚定。

姗儿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拉着沐寒，点头道：“姐姐明白的。又或许，我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许是经历地太少，才不懂得，什么是爱。”

沐寒微微一怔，她怎会有如斯顿悟？

“你姐姐说，”姗儿微微一笑，解释道，“在少女懵懂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个男子，让她为他执着很久，久到或许就忘了尊严忘了自己，可最后幡然醒悟，那个人其实也不过如斯。”

沐寒哑然，女子，都会有懵懂的时候么？那么自己呢？执着地认定一个人，又是好是坏？

齐应氏果然不是普通女子，怪不得齐成会那般在意她，沐寒浅浅地笑着，应道：“姐姐若是真得肯如此想，便再好也不过。”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太固执的那种女子，但，你姐姐教会我好多，她告诉我，原来事情还可以从另一方面去看。就冲这一点，我便不想介入她与齐大哥的感情中去。”姗儿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沐寒说出这番话，又似在叮嘱着自己。

沐寒莞尔一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接近正午十分，按着淳熙的习俗，这会便该拜堂了。

“这事儿，还望姗儿姐姐你，暂时瞒着老爷，否则依着他的性子，是定不会放过姐夫与姐姐的。”沐寒低低地叮嘱了一句，便听见了外头有人唤着：“吉时已到，请新夫人移驾大厅。”

姗儿捏了捏沐寒的手，示意自己清楚，便取过龙凤喜帕给沐寒盖上，随而扶着她一步步地走向了前厅。

红盖头下，粉雕玉琢的脸蛋上噙了一抹笑意，她心中暗忖：玉修早便说过，这拜堂暂时免去，大婚之日要大开杀戒，还有什么吉时不吉时的？

心中如是想着，脚下便已站定，视线可及之处，除了自己那一双小脚，便只有地上铺着的龙凤呈祥毯了。姗儿放开了扶着沐寒的手，退到一边。

同是一身正红的玉修此时显得年轻了不少，炯炯生辉的双目凝视着眼前站立的女子，心中有些久违的悸动，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