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8月20日 06:55
那角楼飞檐,舞榭歌楼。花市灯如昼,钿车来去,胭脂浓香。
江南的夜,有绮罗香暖的旖旎,又有剪灯夜语的温馨。
“姑娘是从哪儿来?”
“你猜。”
“金陵?”
“不对。”
“长安?”
“不对。”
“洛阳?”
“你笨死了!都不对!”
十里长街上,蓝衣少女手中拿着新买的发簪正欣赏着繁华的夜景,乌目顾盼。她的身侧跟着一位俊秀得略带脂粉气的贵公子,绞尽脑汁想要与美人搭讪。
“姑娘究竟从哪儿来?”贵公子扇着手中的折扇,风流倜傥。
“关你什么事!”
“我没有恶意,我只想知道是何方山水养得出如此美人?”皇甫昭巧妙地恭维着,自从皇甫家败落后,他便率着一干人加入了流云阁,现在也照样活得自在。
猛地,落无鸢顿住脚步,偏过头看着皇甫昭,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只见少女甜甜一笑,“本姑娘也想知道是何方圣土培育出像公子这般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呢?”
说罢,少女哼了一声,将长发抖落得笔直。转身便走。
而皇甫昭可不会善罢甘休,他是情场老手,对于俏皮的姑娘自然是有一手。
“是,是,我皇甫昭确实资质愚钝,见了像姑娘这般天仙般的人物,难免情难自制,多有得罪……”
皇甫昭一路絮絮叨叨地跟着落无鸢,一连串的恭维话说得连气都没喘一下。
终于,落无鸢忍无可忍,她从小到大又不是没有听过恭维话!于是少女抬手便是一掌向皇甫昭一张俏脸击去!
“哎呦,姑娘别动粗……”皇甫昭调笑着闪到少女身后。
落无鸢旋身挥手,皇甫昭此时不闪不避,抬手一挡,右手趁机探出,一把扯开少女胸前的衣服,垂涎地一笑。
少女颈下的衣服被拉开,胸前有一颗血红色的吊坠,美丽妖冶,形状奇特,如同一小半破碎的珠子。
“你这个下流肧!!”落无鸢抬手便是一掌,皇甫昭招招抢近,几招下来,少女自知不敌,于是迅速环顾四周,突然眼前一亮!
“相公——”她装模作样地大哭着跑到人群里,然后扑到一个青衫男子怀中,“相公!你去哪儿了!有人欺负我!!”
冷泽被她那一声声情真意切的‘相公’叫得无比陶醉,他拍着少女的头,诚挚地开口,“这次……又惹了那个包子摊?”
“不是包子摊!!!”落无鸢气呼呼地开口,回身一指,“是他!”
然而,少女回头却是一怔,奇怪,那个人呢?怎么不见了?
“谁啊?”冷泽很莫名地看着她。
“算了,已经跑了。”落无鸢尴尬地撇了撇嘴,随即瞪了眼冷泽,“你看什么?”
少女一低头,看到了自己胸前敞开的衣服,大怒,“你个色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没有理会少女的话,冷泽的神色很奇怪,“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东西?”
“我爹给我的项链,怎么了?”少女意识到了不对。
冷泽看着那条项链,神色复杂,过了很久,他开口,“无鸢,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落无鸢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沉默半晌,冷泽挣扎了很久开口,“你先把衣服穿好……”
今夜,繁星灿烂,漫天星斗好像要坠落到大地上来,一颗颗蓄势待发。
山间静谧,蛙声阵阵,鸟鸣幽幽。
有两个身影并排坐在屋顶上。
“无鸢,其实那天曼璃没有说出实情……”冷泽望着星空,眼神复杂。
“什么实情?”少女不明所以。
“我知道,曼璃怕是为了照顾我的处境,所以没有说完整,”冷泽吸了口气,认真开口,“那天你爹受了重伤下山时中了蛇毒,我当时恰巧也下山,见到了他,当时毒液正从你爹的伤口中入侵,必须立刻削去被咬伤的血肉。”
“我本意是想救他,于是拔剑削去了他臂上血肉,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剑上居然也有剧毒,甚至比蛇毒还要厉害,剑身触及教王没多久,他便毒发身亡……”
“什么!”落无鸢不可思议地看着冷泽,“你……”
“我后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冷泽蹙眉凝神,“隐容来袭前,我曾与陌遥比试过,当时他的手曾在打斗中抚过我的剑,然后……我好像看到他手上微微泛红,当时我感到很奇怪,以为他受了伤,而后来一想,便怀疑当时是他下了毒……”
“陌遥?”落无鸢乌目轻转,“这个人高深莫测,话也不多,而且我逃到中原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的确……很可疑。”
冷泽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沉默一霎,他犹豫着开口,“一直迟迟不说,是怕你会怪我,我……”
少女偏过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眸扑闪着,很久,她微笑起来,伸手轻轻抱住冷泽,“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怪你呢?”
“可是毕竟……”冷泽很是自责。
“我真正的仇人是陌遥,”落无鸢善解人意地一笑,“大不了我们天上地下把他挖出来宰了,干什么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呢?”
冷泽有些感动地看着这个爱惹麻烦的丫头,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这姑娘,算是长大了么?有时他觉得她还很小,有时又觉得她比自己还成熟。
月下,屋瓦上的人依偎在一起,今夜的星光似乎格外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