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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沧海遗珠 第二十一章 明月已消沉

书名:纵横天下 作者:慕吟雪 本章字数:3747

更新时间:2011年08月18日 11:45


华丽的高阁内,纯金打造的烛台上红烛半残,蜡滴顺着银色的蟠龙纹滑落。

红木缕空宽椅上铺着纯白的虎皮,镇洋王苏烈正品饮着琥珀色的美酒,两名银甲侍卫架着一个云鬓横斜,憔悴无力的红衣女子步入阁内,将她扔在铺地的红毯上。

云台石几后,苏烈居高临下地看着萎顿不堪的女子,挑起一丝玩味而恶毒的笑,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示意身边人都退下。

偌大的楼阁内,红衣丽人宛如折翼的蝴蝶颓然躺在红毯上,五尺长发如缎子般铺散了全身。

她没有想到雩之国会突然变得这么警惕,连这么小一个海滩周围都加派了人手。

前几日他们被抓后,在牢狱内受尽了折磨,那群丧心病狂的官吏用竹板夹潇漱的五指;年老的藏经阁阁主更是惨遭炮烙,没有坚持多久便死在了牢狱中。

“说,你为何要深夜运物资去晔国?”苏烈的声音很沉,其中不乏一种恶意的冷嘲。

“我……我只是……与当地之人……作交易……”潇漱气若游丝,她闭着眼睛,乌丝零落地散在眼前,“按……按期……送货而已……”

这是她在牢中说了无数遍的话,无论被酷刑折磨得痛昏多少次,始终没有招出实言。此时她的手指已然失去了知觉,整个人更如虚脱一般。

“哦?只是正常交易?”苏烈冷笑起来,“那么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经……经商而已……”

神志摇摇欲坠,潇漱却始终没有泄密,因为有一股力量从内部支持着她,那是一种骨气,一种可以隐藏于柔弱外表的气节。

“哈哈……”听到这样的话语,苏烈突然大笑起来,“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这么倔强,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真不容易。”

红衣丽人闭着眼扯出一抹冷笑,完全不将王爷的话放在眼中。

仿佛被对方轻蔑的态度惹恼,苏烈猛然收敛了猖狂的笑容,两束阴冷的目光紧紧盯在柔弱的女子身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烈,不是么?美丽的晔国长公主……”

潇漱闻言浑身陡然一颤,这个人,这个人居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本王,本王就不信你已经忘了!”苏烈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唇边是兴奋的笑,眼里闪动着一种刻毒而火辣辣的目光。

红衣丽人勉强睁开眼睛,努力辨认着宽椅上的男子。

她的视线因凝神而由模糊变得清晰。

俄而,奄奄一息的女子忽然尖叫起来,她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居高临下的人疯狂尖叫!

噩梦般的往事纷涌而来,潇漱痉挛般蜷起身子,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肩,失去理智般尖叫着摇头,白皙的额头被粗糙的红毯划出了道道血痕。

“呵呵……果然还记得啊,潇漱公主。”苏烈慢慢走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崩溃的女子,“怎么会不记得呢?好歹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啊,女人总是很难忘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么?”

“啊——!”红衣女郎再次迸发出一声尖叫,她杏目圆睁,“你闭嘴!禽兽!”

“哼,骂的好。”苏烈满不在乎地一笑,随即蹲下身近距离地欣赏着女子的痛苦,“真是美啊,就连发狂都别有一番韵致。”

“呸!畜牲!”潇漱用尽全力啐了他一口,恶狠狠地瞪着他,浑身颤抖,谁也无法想像柔顺温婉如她,竟也会表现出如此激烈而愤恨的一面。

苏烈随手抹了抹脸,冷笑道,“我是畜牲,那么你呢?哈哈……记得当年你被人从军营里拖出来的时候,跟营妓没有什么区别!再高贵的公主也能在一夜之间变成一条母狗!”

潇漱闻罢猛然支起身子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疯狂地扇他耳光,在他猝不及防时,女子尖利的指甲划破了王爷的脸颊,苏烈勃然大怒,一把将纤弱的女子掀翻在地。

“自命清高个什么!六年前到底被多少男人玩过恐怕连你自己都数不清吧!”苏烈用力抹去脸上的血迹,目光亮得可怕。

潇漱倒在红毯上,双手抱头,浑身痉挛,她拼命想要摆脱脑海中噩梦般的画面。

当年晔国覆灭,所有女子都被当作俘虏送到军营,作为公主的她也不例外。

没有人知道那几个夜晚她受到了怎样的蹂躏和摧残,那群士兵在黑夜里如野兽般的肆虐,让她至今都无法释怀,以至于这些年哪怕有男人触及她的衣带她都会感到害怕和恶心。

“哼,本来你作为最美的女俘虏是该被献给上昊的,毕竟他的功劳最大,可那小子偏偏不要,既然这样,那本王便是却之不恭了。”

“哈哈……”听到这样的话,潇漱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哼,当年灭晔国名义上是你和上昊同去,但事实呢,你不过去走走场子,等上昊打下了晔国,你再跑到

沙场上装模作样一番,哈哈……镇洋王苏烈,你不过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

苏烈闻言怒不可遏,他反手打了女子一个耳光。任何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被称之为‘懦夫’,更何况是从一个弱小的女子口中说出。

“愚蠢的女人,你以为这样很泄恨?”苏烈的眼中露出狰狞的光芒,扯动嘴角,“久闻海上有支富可敌国的船队,雩之国已经观望它很久了,正想找个机会一网打尽,但现在你出现,事情就好办多了。”

说到那支船队,潇漱如被冰水浇醒,她豁然抬头望着苏烈,眼里闪过雪亮的光芒。

“怎么?很难理解么?”苏烈冷笑道,“只要你在这儿,他们就会来自投罗网,只要你在我手里,船王珲迦便不得不唯雩之国马首是瞻。”

“不可能,你做梦!”潇漱目光冷冽,今夜,这个柔弱的女子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当然不是做梦,”苏烈冷睨着委地的女子,“众所周知船王珲迦风流成性,身边女伴众多却无一停留得长久。”

说到这儿,苏烈忽然顿了顿,他露出了一种莫测而耐人寻味的笑容,“那是个聪明的年轻人,懂得用拈花惹草来掩人耳目,让自己看似无情,看似无懈可击,这样就没人会伤害到自己珍藏的倾城名花了。”

苏烈的话令红衣女子的内心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这么多年,连她也不曾料想那个风流少年的真正意图竟是如此。

顿时,愧疚,心痛,遗憾,各种强烈的感情噬咬着潇漱的心,她捂着心口苦痛地弯下身去,仿佛霎那间失去了力气。

“不过……他一定不知道你的过去吧?更不会知道你被那么多男人玩过,否则怎么能接受?”故意刺痛着女子的心,这个尖刻的男子仿佛在反击着方才的侮辱。

潇漱颓然倒在地上,额头上的鲜血淌了下来,划过冰冷的脸颊,她已分不清那温热的究竟是血还是泪。

如此肮脏不堪的自己有何面目去接受那个少年单纯的感情?

“可是偏偏潇漱公主生得如此绝代风华,只消一眼,便永世难忘,不管珲迦怎样伪装都无法挡开所有的目光,我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一支船队驶入雩之国海内,然后——”

苏烈的话没有说完,潇漱竭尽全力一跃而起,疯了一样攻击那个男子,可惜对方早已对女子的花拳绣腿有了防备,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在地上。

经过几天的折磨,女子早已衣衫褴褛,此时她跌在地上,纱裙的一角从白生生的肩膀上滑落,苏烈的眼中立刻又腾起了那种火辣辣的光。

这样倾国倾城的尤物,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邪念一旦生出便难以消除,方当壮年的王爷俯身开始撕扯女子的纱衣。

潇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拼命挣扎起来,对他又踹又打,但是无力的反抗只会适得其反,她只觉得那个禽兽的嘴唇慢慢移上了她的颈,她的发。

恶心……好恶心……红衣女子再也忍不住一阵反胃,呕吐起来。

经过了几日的折磨,此时她吐出的竟是大口大口的血!

“晦气!”苏烈见状顿时没了兴致,一把将她扔在地上,“来人,把她关倒石室去!”

门外的银甲侍卫闻言立刻大步走了进来,粗鲁的拽起弱不经风的女子,一路拖出高阁。

潇漱只觉得自己被人架着走在夜色里,满目是阴森的角楼飞檐,就像野兽的脊骨一样令人不寒而栗,然后一切从眼前的消失了,她陷入了一片灰暗。

沉重的大门开启,她被推入了无人的石室,室门在身后闭合。

潇漱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唇角依然残留着鲜艳的血丝。

寂静无声中,空前的悲哀从灵魂深处腾起,强撑着面对强敌的女子猛然爆发出一阵啜泣。

六年了,压抑了六年的感情在此刻喷涌而出。

她与妹妹不同,至少潇华孤身流落在外时,幸运地遇到了那个愿意守护她纯洁的人,而潇漱却没有。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在危难时刻被合适的人保护,这世间有太多擦身而过的遗憾和阴差阳错的无奈。

当年,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女独自逃到海边,被少年的船队所救,那时她二十,而他不过是个垂髫少年。

她当他孩子,在那庞大的船队里,除了珲迦,她不接近任何人。

可是有一天,那个孩子看她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于是她不安了,只能退缩,沉默地站在一边,装作不知道。

泪水浸湿了冰冷的大地,她无声地流泪,连抽泣都已无力。

从来都只懂得顺从的温和女子从未像今晚这样激烈的反抗过什么。

曾经与妹妹共同被赐婚于北国时,她没有勇气逃婚;在战争后被人蹂躏时也没有力量抵抗,想到到这里,红衣女郎忽然幽幽笑了起来,笑得悲凉刺骨,就像这海滨的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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