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年11月01日 15:02
息一会吧,现在你可不能病倒!”
到底是谁病倒了?段莫晨有些无语,但看着妹妹烧已经退下去,眼神也恢复清明,心也就稍稍放宽,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知道啦!”段雪晴扬起唇角,露出温暖的笑意。
透过窗缝看见段莫晨已经走远,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褪下,走到桌前,提笔研墨,也不知写了什么。另一边半开的窗户上早已站着一只白鸽。
她抓住白鸽将东西在脚上绑好后向天空一抛,目送白鸽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接着她继续保持这个动作看着灰暗不明的天空,眼眸寂寥似寂寂冬雪,迷离在无垠海岸,接着略带伤感的短促流光,快的就像流星一般迅速消失在眼底深处。
***
望天崖,望天涯。
崖上四周空旷寂静,崖下云海翻涌无边无垠,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皓月当头予人九天揽月,举杯对饮的洒脱无挂。
崖顶的山风很大,衣袂飞扬,广袖当风,几欲凌空,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归去,超脱这万丈红尘。
景德负手而立,一会儿望月,一会儿观云,良久才道:“你看这儿美吗?”
“很美!”景德身后被人放上一个方形矮几,方案两面各摆两只蒲团,供人坐阅,而另外一只蒲团上正坐着一名女子,她身着白衣,脸带面纱,看的不真切,但从她窈窕身姿和优雅的举动看出是个受到极好教育的女子。
“是啊……是很美!”声音很低,似是呓语,又似诉说,带有无尽落寞和向往。
“你怎么了?”女子声音轻柔,沁凉黏腻。
“没有……”景德回过神,轻轻摇摇头,“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无碍……”
“公子真是好雅兴,饮酒赏月怎么也不叫上段某,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段莫晨从一片阴影之地走出,玄黑的衣裳,漆黑的发,就连瞳孔也是漆黑一片。
景德瞳孔骤然收缩,修长的眉眼眯成一条细缝,细细打量着这个年轻的男人,“不敢劳段堡主,景德只是一时之性,跑到此地喝酒也是不想等会酒劲上来,失了体面。”
“哦?”段莫晨假装惊奇,“公子也会有醉的时候?那段某可想见识见识!”
“堡主想见识?”
“既然来了当然不会走!”
景德嘴角噙笑,抬手道:“既然堡主执意,那景德又岂能驳了主人雅兴?”
段莫晨瞳孔黝黑,颔首道:“公子谦虚了,是莫晨乐意奉陪才是……”
景德看一眼旁边的蒙面的女子,语气淡淡吩咐一声,“莹夕倒酒!”
“是!”名叫莹夕的女子颔首应着,起身在另一旁坐下,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尘土会弄脏自己衣服。宛若葱削的手指轻执酒壶,倒酒,动作一气呵成,优雅而高贵。恐怕任何一个在场都会惊叹,这女子不该出现这里啊!
她该是月宫中的仙子见人间有人执壶饮酒,故此下凡为其添酒起舞,让世人道句黄粱一梦,一梦繁华。
段莫晨问道:“不知西枫堡招待的可是周全?”
景德畅饮一杯,回道:“甚好!堡主费心了!”
段莫晨看着景德,如剑般锋利的眉一挑,“哈哈!理当如此!明日各大门派就会到齐,那时我们恐怕就不会再有机会开怀畅饮了!”
景德依旧双眼带笑,看不出任何心思,“怎么会?只要你我携手——莫说一个冥焰,就是整个江湖也是手到擒来!”
“是吗?公子如此自信?”
“不是我自信,关键是堡主敢不敢?”
“哈哈!”段莫晨没有回答,反而浅浅一笑。自从继任堡主之位,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底,用冷漠伪装自己。
他微抿一口酒,转开话题,“话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景德摊开手,眼神好奇,“愿闻其详!”
“还记得我父大寿之时,冥焰攻打西枫堡暗下月蚀之毒吗?”
“……”景德眼神忽然双眼微眯,深沉似水的瞳孔紧紧盯着他
“当时祝寿的人全部中了月蚀之毒,全靠公子提醒,我们才知道这望天崖下长有石梲草,派人冒险取回才解西枫堡之困,如此大恩段莫晨没齿难忘!”
“不敢……”景德低头抿一口酒,眼底却越发深沉。
段莫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可是令莫晨疑惑的是西枫堡建堡十余年,这里每一寸土地每一道机关都是家父亲力亲为,崖下面有什么我爹怎么会不知道,反到是公子第一次来就无意看见,难道石梲草也要有缘人才能见到不成?”
景德淡淡一笑,道:“西枫堡这么大,段老堡主要是遗漏什么也不奇怪?”
“是吗?”段莫晨问着,语气耐人寻味。
景德放下酒杯,抬眼正色道:“无论怎么样,幽阙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灭冥焰之事刻不容缓,这其中无论过程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
“却是如此!”段莫晨心底了然,举杯敬道:“公子,我敬你!”
“请!”景德大方举杯一同饮下。
皓月凌空,长风万里,泼墨山河,看尽崖下云卷漫漫,灯火星星,人声杳杳。宿命如何运转叫人无法猜测,亘古的歌谣却从千万载时光传来,默默歌唱着乱世烽火和红尘万丈之下的一滴血泪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