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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番外专区 文后之乱(一)

书名:极品皇后 作者:七缀 本章字数:7049

更新时间:2011年08月11日 09:04


万俟安然站在那里,看着文勋挥手,让下人把侍女的尸体抬下去。她敛着眸,一言不发。人们看到安然姑娘都不说话,便也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安然……”文勋擦着刚刚有点弄脏的手,然后把手帕直接扔在了地上,抬头微笑着对身边的女孩说道:“吓到你了。” “奴婢不害怕。”万俟安然抬起头,脸色平淡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笨手笨脚的惹大人不开心,这样死算是便宜了她。” “哦?”文勋扬起眉毛,脸上有让人琢磨不透的喜色:“那按照安然的意思,应当如何?” “死了不过是解脱,人生最苦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俟安然淡淡的话中透出寒凉。文勋大笑着拍手:“好!还是我的小安然疼我,不像这些奴才,每天都变着法得气我。万俟家是怎么舍得把你这个宝贝给我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安然福身:“我在山中已经听闻大人的英明,天下他日必是大人的,万俟家族应该有更好的选择。神之子应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 文勋止住了笑,其他的奴仆也都吓得瑟瑟发抖,太子刚刚即位为帝,就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神族的后代,也太过放肆。 文勋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凭你刚刚说的这句话,我就能把你送到皇上面前,千刀万剐!” “我可以帮助大人。”安然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我伺候大人这两年,知道大人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那个庸碌无为的帝王,而是您的哥哥,丞相大人文翰。” 文勋眯起眼,站起身,从腰间拔出那把他总是带着的神兵利刃“哥舒刀”,架在了万俟安然的脖子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安然。你还是坚持要我成为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吗?” “安然是为天下臣民请命。”女孩的脸色依旧如常:“若大人执意,请以安然的血来作为盛世王朝的开端。” 手起刀落,鲜血染了一地,溅的安然的青衣被血浸透了,却是万俟安然身后的侍从头颅掉落。文勋突然笑开,那样子干净的仿佛和他的孪生兄长没什么两样,书生一般,灿若春花:“来人,听到这些话得奴仆,统统给我杀了。” 四周一片哀求的讨饶声,安然站在这一地修罗场中,如同她的名字一般,不为所动。文勋蹲下身子抱起女孩在怀中开心道:“安然,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我没有子嗣,他日我若登上大宝,必然封你为公主。” “安然所求并不是如此,我虽为万俟家的庶女,但也是神脉后裔,若是我为公主的名声,不必如此。” “那你要什么?”文勋抱着女孩坐下,看着那双青色的眸子望向满地鲜血:“我只想看大人为万世开太平。” 文勋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安然伸手为他抹去泪水,文勋抓住她的小手:“安然,你改姓文吧。我会让你成为皇太女,你将成为真正的神。” “奴婢只想陪着大人,一辈子站在大人身后伺候大人。如果大人死了,安然绝不苟活。”安然青色的眸子没有一点退缩:“如果大人死了,世上便就再也没有万俟安然。” “你刚刚说,我最大的敌人是我的哥哥?”文勋止住了笑,士兵们已经把尸体拉了出去,但是室内还满是血腥的气味,安然裙子上的血还很粘稠。 “是的。”安然点点头:“我伺候族长的时候,陪着他念过两年书,是万俟家留下来的帝王行止学说,用来统治宗族的。所以略知一二。” “因为我不是长子吗?”文勋将女孩放下,看着她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青色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不是。因为文翰大人根本不想废掉皇帝。他和皇后一样,只想用这么皇帝的方法来报复先皇对于文家的负心,他们和大人不一样,大人无愧朗朗乾坤,是为了天下臣民。” “这也是你选择我的原因吗?”文勋又问。 “是的,大人。万俟家只选择正确的。”万俟安然跪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文勋托着下巴,看着跪在哪里的女孩:“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女孩抬起头,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终于展现了一个微笑,从青色的眸子里透出,和着满屋的血腥,竟然又一瞬间让文勋有一种妖艳的错觉。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他愿意用命去赌。 那个时候,苏过并不算年轻,但是作为刑部侍郎,他已经是过蒙拔擢了。丞相文翰是他的老师,如果不是他推辞谦让,刑部尚书也不在话下。当时,丞相文翰在雪地里救了那个快要冻死的少年时,就想到过他有今天的成绩。只是很遗憾他没有女儿,不然他一定要苏过做他的女婿。 苏过站在文翰后面,看着他和皇帝对坐着,一张文弱到有些阴柔的脸,白皙,透明的连血管都能看到。他的手轻轻在袖子中交握,皇帝脸色苍白的坐在他对面的龙椅上,额上的伤疤格外刺眼。但是从气度的从容上来看,文翰更像是该坐在上面的那个人。 “陛下。”文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今日陛下见过太后了吗?” “见过,朕一早去请安的。”皇帝颤抖着声音回答。 “那额上的伤也是太后弄得?”文翰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随意的仿佛在谈论天气。 “是朕不好,惹太后生气了。”皇帝默认了伤痕的来历。 “苏过,你先去看看太后,让她不要生气了。我和陛下聊两句。”文翰侧过头来,吩咐身后的人,苏过点头领命而去,文翰再次回过头来,看着紧张的皇帝笑了一下:“陛下,不要紧张,臣是臣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皇帝低着头没有说话,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陛下觉得苏过怎么样?”文翰真的开始聊起天来。 “苏……苏爱卿,才学过人,耿直忠诚,是个难得的人才。”皇帝小心的回答,他知道苏过是文翰最得意的门生。 “我和陛下有同感,说实话陛下,当年我教导他的时候,就想把他留给陛下。他是王佐之才,足以担当大任,成为丞相。”文翰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本以为先走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我的咳血症是好不了了。却没想到先帝却先一步,骤然而去。臣很伤心,在先帝刚去的时候,臣曾经一度想要追随先帝与地下。” “国家需要丞相,父皇有灵,也必然希望丞相能继续操持国事。”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咬的死紧。 “你或许在想我若是就那么去死了,说不定也就没有现今这事了,是吗?”文翰的眸子一紧:“如果我没有发现那封密诏,先帝就会让毫不知情的苏过捧着它走到臣子面前,然后宣布让我的妹妹陪葬,把我和我的弟弟当朝杀死,天下人都会看着我被自己的爱徒毙于庭下,是不是?我文家为他呕心沥血,我的妹妹为了救他才无法生育,结果换来的是一纸诏书,满门抄斩!还要设计由我最爱的徒弟来做!他在朝堂上打开,看到了,念,就是忘恩负义,身败名裂;不念,众目睽睽之下,无从进退,最终被视为同党处死。先帝……好毒的心啊……” 皇帝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文翰舒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万俟家能找来治好我咳血症的药,我还能支撑到今天。但是我知道,我们文家,迟早有一天会要家破人亡,最终满门凋零。陛下,你别紧张,我还等着你下令把我们凌迟处死呢。” “我从没这么想过,丞相。”皇帝辩解着。文翰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陛下,太后你就先受着吧。毕竟一个女人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居然临死前念念不忘的是杀了她,也难怪她心情不好。” 文翰说完,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坐在那里,皇帝也一动不动。文翰看了看他,然后泛起一个和善温柔的微笑:“我只想在这里等着苏过,陛下该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被囚禁的皇帝依旧一动不动,因为他没有什么可做。 苏过在走向慈安宫的路上,曾经的文皇后,现在的文太后住在那里,侍从们见到苏过都恭恭敬敬的跟他问安,没有人奇怪一个外臣怎么能进后宫。那个时候人人都知苏过是丞相信任的人,前来后宫,必然是来探望太后的。 苏过对每个人都客气的回礼,但是思绪却脱离了身体,先帝染血的手抓着他的场景一直在他眼前回放:“苏卿,朕……朕的天下……和儿子……就交给你了……” 那时候苏过很像问先帝,为什么选中他,在外人眼中,他明明是最不会背叛文家的那一个。这个问题,很久以后,苏过才想明白。当年让他选择背叛自己救命恩人,自己的恩师,是因为那个男人教导过他,君子应当遵循天理,而非人情。 天理是文勋谋害了皇帝,其罪当诛。而人情是文翰和文皇后都不相信,他们的小弟会做这样的事情,先帝是暴毙而亡,不是被人谋害。先帝了解文翰,他知道文翰深深欣赏的人,不会因为人情改变自己的态度。 苏过握着先帝的密诏时,没有犹豫过一丝一毫。他知道自己当堂背叛恩

师,就算成功也会被天下不齿,但是也就是他的恩师教导过他,君子不当因为他人的眼光而改变自己的意志。背叛恩人,身败名裂,也是他该有的下场。 可惜的是,在密诏宣布前,它被文翰发现了。但幸运的是,文翰深深地相信他不知情,还好生安慰了他一番,告诉他这一切都由老师来解决。苏过知道,文翰是权相,他的解决就是剥离一切权利。 他隐藏着,为了完成先帝的愿望。他还深知,他的老师算无遗漏,自己不可能从智力上打败他,能打败他的只有他的弟弟和妹妹。 文太后和文勋,任何一个都能让他从高处跌落,他冒险去请求万俟家的帮助,和万俟非达成了极为苛刻的条件,把万俟安然深深地埋在了文勋身边,等待着她将他们兄弟撬开一条深深地裂缝。 而文太后,苏过的目光停在慈安宫的宫门上,他要靠自己那个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小儿子。他堵上一切身家,为的却是凤家的江山,他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却没有答案,满眼只是先帝鲜血淋漓的手。 文太后比先帝小很多,但也已经年近四十。宫廷的保养让她看起来还是个风姿绰约的少妇,她公然还带着皇后的凤冠,血红的宝石随着凤尾的流苏垂下,九凤皇后袍光彩夺目。 苏过伏身跪拜,文太后点头示意他起身,叫侍女为他搬了个凳子坐下。温柔雅致的声音,吐出的却是恶毒的语气:“大哥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早就说过了,凤丹的负心,要用他的江山来偿!没有为我们文家,哪里来的这万里江山?没有我,他哪里来的命生下那个孽种,对我负心?大哥迟迟不肯动手,是还念着那所谓的兄弟之情吗?凤丹早就忘了,他害怕外戚强大,想要先将我们置于死地,我们还要客气什么?” “老师说,他自有计较,请太后稍安。”苏过传达着文翰的意思。 “我稍安不了,每天看着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我能控制自己不杀了他,就算不错了。大哥现在在哪?他为什么不来?” “老师在陛下那里。”苏过如实回答,他知道太后要生气,果然听到了琉璃杂碎的声音。苏过闭上眼睛,是琉璃盏,清脆动听,应当是先帝时候送给文太后的吧。 “你告诉大哥,我没什么耐心了。”文太后皱起眉:“如果他再不动手,我就毒死陛下,让他无路可退。” “学生知道了。”苏过躬身,心下却是着急,凤翥帝不能死,他虽然已经立了太子,但是太子太小了。 他心下有计量,就难免一路上心不在焉。文翰没有戳破他,只是在苏过送他回到相府时,淡淡的说道:“苏过,留下来吃晚饭吧。” 文翰娶了先帝的妹妹凤寰公主,公主出来迎接的时候,苏过躬身行礼说:“公主万福。”凤寰勉强笑了一下说:“说了多次了,叫我师母就好。” 苏过从善如流的说:“师母。” 文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接受公主为他卸下披风道:“既然苏过来了,我叫厨房再准备点饭菜吧。” “不必了,拿壶好酒,端两盘小菜到偏厅,我和苏过聊聊。”文翰的音调让苏过有些不安,但是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凤寰公主不再年轻的脸上,眸子却是和先帝的一模一样,她看着苏过,苏过觉得有如芒刺在背。他知道公主在指责他背弃了先帝。 文翰遣退了所有人,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杯子缓缓地喝下去。苏过看着眼前的空杯子,不明白文翰的意思。 文翰喝完那杯酒,笑了一下:“我劝你不要和,苏过。酒里有毒……” 苏过立刻紧张的站起来,要夺下文翰手中的杯子,直到文翰拦住他,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有些僵硬的坐下。他那么像让他失败,今日才发现自己从来不想他死。 “苏过,如果当年你发现了遗诏的内容,你会怎么办?”文翰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学生会告诉老师。”苏过的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那个酒杯。似乎在考量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毒。 “别对我撒谎,苏过。”文翰的目光有些疲惫:“我不会怪你,更不会杀了你,你是王佐之才,我还要把你留给陛下,做丞相。我要苏家成为第二个文家。” 苏过猛然抬头看着自己的老师,那双眼睛中没有一丝试探,有的全是悲凉与萧索。 “等你成为丞相,或许和陛下就不会再有我与先帝的悲剧了,你们君臣将互相扶持,创造曾经我和先帝梦想中的天下。” “您……”苏过想说什么却卡住了。 “你想说我知道先帝把遗诏教给你的事?”文翰倒了一杯酒,但是没有继续喝:“我不能再喝了,虽然我很想按照公主的愿望早点死去,毕竟她是我的妻子。” 苏过干脆伸手夺过了酒杯,然后一口灌下:“老师……我没有背叛你。” “我知道,是我教你的,我怎么会忘记呢?”文翰笑着,靠在了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想起当年先帝为了寻找治我咳血症的药,甚至愿意给万俟非跪下的那一幕。反反复复……他要我死,我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是我没有办法帮他杀了我的弟弟妹妹。” “先帝,是文勋大人毒死的。”苏过说完就有些后悔,没想到文翰却并不在意。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我晚了一步,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它发生了,陛下太仓促了,用了这样一个方法。他想毁灭我们所有人,但我不能允许他这么做。”文翰甚至笑的有些开心:“他连你也不相信,苏过。但是我和他作对习惯了,从来只有我能把他气得没办法。你是我选择的人,用来辅佐君王的人才,谁……也别想毁了你。” “老师……” “所以,我不能走向灭亡,我只能让你把我毁灭,这样小皇帝才相信你,懂吗,苏过?”文翰突然咳嗽了几声,接着他快速的用雪白的手帕捂住嘴,吐出了什么。苏过看到了,那是殷红的血。 “你刚刚太过鲁莽了,即使是慢性毒,也是毒药。你不该喝掉的。”文翰擦干净嘴,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咳血症的症状又回来了,还是有些亲切的。” 苏过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文翰本来白皙的脸又苍白了一层,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勋儿,我自小就宠他。当年跟随先帝,他冲锋陷阵,从来不把命当做命,英勇无畏。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很好很好……”文翰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走向了分崩离析,是从先帝纳了第一个妃子,还是他开始启用严家人分离文勋的兵权。我能理解这一切是帝王的无奈,但是我的弟弟妹妹认为这是感情的背叛。当年作为凤朝最旁系血统的先帝,根本没有机会登上王位,是我们家,在天下摇摇欲坠的时候,誓死相随,才有了今日的王朝再次兴盛。” 文翰说着,兀自笑起来:“其实他们不懂,最是无情帝王家。如果要讲感情,当年就不该让他登上帝位,如果他还只是那个小小的临淄王,就没有这一切。我们会相携相伴的度过一生。” 苏过看着老师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一瞬开始怀疑自己做法是否正确,他终于知道文翰为何要一反常态的开始攫取权利,把持朝政。因为当年先帝刚去世的时候,就废掉文家,不会得到朝野的相应的,也为皇室蒙上了残害忠良的名声。文翰为了让这个他努力过的天下安康稳定,所以他献上整个家族和名誉。只有文家是奸臣,扫除文家才理所应当。 而他,则和碌碌众生一样,认为自己的老师真的会这么做。 “文勋他没有什么恶意,一开始他只不过是想要恢复曾经记忆中的样子,后来他发现那不行。他是个烈性子的人,做不到,就毁了它,重造一个天下。”文翰摇着头:“但这样不行,我若是死了,不带着他,都不放心。害怕他自己在阎王殿上,冲撞了阎王,下辈子投不了好胎。嫣儿也是,她死心眼的爱着凤丹,那个时候,就不该让她嫁给他。” “老师……”苏过终于跪在文翰面前,泪流满面,他所有自以为聪明的小动作,在文翰悲悯的目光下,都显得极其拙劣。他纵容着自己,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才交代后事一样的说出口。 “你要完成先帝对你的嘱托。”文翰弯下腰来,看着自己的爱徒:“从一开始,我在雪地里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会有继承我的一天,对此我深信不疑。你若还是我的学生,就按我说的去做,毁灭文家,彻底的,不要手软。” “老师……” “那个时候,你会是忍辱负重的英雄,但是不要以为这是殊荣。苏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立于权利的顶端,是世间最苦的事情。这不是对你的褒扬,而是惩戒。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给了你多么苦的一份差事,你会恨我。”文翰说完,不再说话,他没有力气了。 苏过跪在他面前,伏着身,肩还微微抽搐着。他的老师,依旧是那个算无遗漏的文翰,先帝口中的琉璃娃娃,那个时候,先帝和文皇后都喜欢琉璃制品,因为它像那个男人,玲珑剔透,随光流转,聪明又脆弱的让人想要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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