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上，但苏易简若是有事，他心中也难辞其咎。

“总是提心吊胆不是我的风格，容珏。我没有上过战场，但我知道朝堂比战场更加可怕，临敌制胜，需出奇招。既然苏美人最害怕的是盛名宠幸，我我何不给她呢？女人，没有一个不被此迷惑的，我见过太多了，这也是外戚干政的根源。朕要在正年轻的时候，杀鸡儆猴。父皇能有苏过，毁了当年皇后一族的文家缔造一个苏家，朕同样能毁了苏家再缔造一个贤相名臣。”

“若……苏美人没有恃宠而骄，苏家不曾以权压王，又如何，陛下？”容珏每每想起苏易简那张平静如云烟般几乎要消失的面容，就觉得凤羽帝的这个计划不会成功。

“苏家的人，也是人。是人就有欲望，所以容珏，不用害怕他们不求，只要做好准备……”凤羽帝眯起眼睛：“看看他们要的是什么。”

“陛下，恕臣无状。”容珏实在忍不住，把多日来心中的话道出：“苏家为帝国沥尽肝胆，忠诚可感天地，陛下……陛下何至于要……”

“容珏。”凤羽帝双手在袖子里交握：“如果丞相和尚书能像你一样，朕又何须如此呢？”

容珏一愣，凤羽帝指的是才华吗？他是因为苏家兄弟才高势重担心吗？

凤羽帝看他愣在那里，不禁又笑了一下：“容珏，乱世当用重典，也当用奇才。可是天下太平，治世若用太过出众的人才则会削弱王权威严。但这并不是我所担心的，苏清臣是直臣，苏清洛是能臣，我能用他们，必然世人赞叹。但是你忘了吗？从小太傅就有教导，人不能用自己掌握不了的东西，苏家兄弟太难以琢磨，我与清洛虽然一同长大，但是总觉得他跟我隔着些什么。如果当年清洛是女子，我有这样一位皇后，自然是好，可是他是男子，就让人难以放心。他日他的妹妹若贵为皇后，相信我，我死后外戚掌权的就是他。我若是不能掌控他们，无论现在他们表现的有多么忠心，那么都不能成为我对他们放心的依据。”

容珏踌躇了一下才说：“陛下此番意思，不如让苏美人领会，或许她能说服兄弟。”

“她有这个心，也知道朕的意思。但是苏家人就是这点让人讨厌。”凤羽帝的双手握紧：“他们明明知道只要低头，表现的平庸就可以得到他们想想要的一切。可是他们谁也不先去做。就连那个苏美人进了宫还在跟朕玩心眼。朕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只相信朕，只依靠朕，这是臣子应该做的。而苏家人，都只相信自己。容珏，你觉得这样对帝国来说，安全吗？”

容珏低头无话，凤羽帝平复了一下刚刚微微提高声音而产生的情绪波动，半响才开口：“我只能说我不会杀了他们，也不会忘记苏家曾经做过的。但是……在毁灭和平庸之间，苏家人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容珏躬身表示对凤羽帝话语的绝对服从，他第一次认识到真正威胁苏家的不是权力，身为臣子所有的权利都是帝王给的，帝王也可以收回。苏家人最致命的缺点就在于卓然不群，人们都甘愿拜服在这样的优秀之下，一个贤明的帝王不能赌留下它的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