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8月11日 12:35
人正看着自己。这僧人淡眉细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去好生亲近。
萧晓魄此刻脑海中清醒了不少,问道:“这里是……觉海寺?”
他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如锯木,喉咙中灼灼如火燎,难受非常。
清瘦僧人未急答话,先递了一碗热汤过来,萧晓魄口渴难耐,几口见底,只觉全身暖流荡漾,有着说不出的舒坦,敢情半醒半睡间喝下的就是这碗不知名的热汤。清瘦僧人接回空碗放下,方才微笑答道:“这里正是觉海寺。”
萧晓魄手撑床板想坐起来,清瘦僧人忙伸手扶了他一把,萧晓魄倚着床头,心中疑问重重。他只记得自己在海底与紫煌龙皇相遇,一个照面就几乎被杀死,只依稀记得似乎听到一把声音说了些无厘头的话,却又记得不甚清晰。想到这里,他又忆起那个悠长的噩梦,想起娘亲被生生剖腹、死于恶徒手下的情形,一幕幕历历在目真实至极,全身不觉打了个寒战,双拳紧握、微微颤抖。
是儿时残存的记忆,还是劫后余生的胡思乱想?
在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真实,但是此刻回到现实,他的心中又是一阵茫然。
清瘦僧人见萧晓魄神色变幻,时怒时悲,目中亮光一闪而过,淡然道:“萧少侠当日替方丈深入海眼、封印恶龙,全寺上下都视萧施主为本寺恩人。萧少侠是侠心剑胆,让小僧钦佩至极。”
萧晓魄闻言方才回过神来,叹气道:“哪里话,我还不是什么忙也帮不上、让恶龙逃出了。哦,是了,那恶龙呢?”
僧人笑笑道:“方丈集全寺之力,合万佛大阵将其击退,现在已不知所踪。”
萧晓魄闻言道:“可惜不能击杀以绝后患。哎,觉海寺千年大派,果然底蕴丰藏,在下真是徒添麻烦。”
那僧人摇头道:“太虚门居昆仑仙境号令天下正道诸派,萧少侠深得传承又何必过谦?”
萧晓魄苦笑一下,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大师刚才说‘当日’,请问我在此昏睡了几天?”
清瘦僧人合十道:“小僧信谦,不过信字小辈岂敢妄尊大师。当日恶龙被击退,方丈也是力尽堕入海中,我们举寺到海上寻觅,刚好看见萧少侠你背着方丈施展辟水法浮上水来,随即便晕迷过去了。算起来,距现在也过去了七天左右了。”
“七天?”萧晓魄骇然,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然穿着一套新衣,不觉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昏迷了这么久,怪不得那个噩梦像无休无止一般。
“等等!我背着方丈浮上海面?方丈他怎么了?”
信谦眼中似有复杂之色掠过:“方丈当日催持大阵、运功过度,所以力乏昏迷,虽然五天前已经转醒,但恐怕还要修养上一段日子。”他笑了笑,看了萧晓魄一眼,“不过萧少侠当真是天佑之人,与恶龙相战除了耗尽真元、竟然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相信稍作休整便可恢复如初,当真可贺。”
说到这里萧晓魄心中更是猛跳他明明记得自己被水墙挤压,身上不说内伤起码也有数处骨折,怎么会是“只受了些皮外伤”呢?他苦思深究,发现那段记忆竟然一片空白,但信谦信誓旦旦地说是自己救释智上水,这又当如何解释?当他正欲追问,信谦却已站起身来,躬身道:“好了,既然萧少侠已经醒了,那小僧先去跟释信师叔他们说一下这好消息。等等膳房会送些粥水过来,若萧少侠还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让门外的信竹吩咐下去。”
萧晓魄见状,也不好死缠追问,只好与信谦别过,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房中,看着床尾朝处的墙上字画,冷冷出神。忽地,他觉得胸口处一阵剧痛,几乎喊出声来!
这般痛楚有如异物在心肺中冲突,竟与梦中痛楚无异!他忙解开身上衣衫,看向胸口只见胸口处,一块赤红的胎记如火耀眼,与他梦中那个婴儿的胎记,颜色、形状都如出一辙,不过由于人在长大,所以胎记当然也比婴儿胸前的大上许多。
阵阵剧痛,正是源自于这个胎记。
萧晓魄强忍剧痛,低头仔细观察着这块胎记,目光突然凝滞住了。他张口结舌,死死地盯着这赤红的胎记只见原本并无无异物的胎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凹凸有致、栩栩如生的麟角蛟头的图案,赫然是深海之下、几乎要了他性命的紫煌龙皇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