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28日 11:06
辜的表情,小腹邪火大盛,一把把炕上的那个女人踹了下去——那女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身子软绵绵的,依旧是一动不动。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哭喊着:“娘!娘你怎么了!”
坎古达娃不耐地一招手,朝多西杰布道:“还不把那雌儿抬上来?我一完就轮到你们,快点!”
少女还在嘶声哭喊,已经被多西杰布扔到了炕上,她还没来得及爬起身来逃跑,就已经被那肥胖的身子压在了炕上,动弹不得。
“你们想干什么?娘!娘——!”
白雪皑皑,在地上堆积了一尺来深。远的山,近的林木,都是一片银装,脆弱的枝杈被厚雪压得低低的,似乎随时都会折断。漫天的雪花如绒,依旧缓缓吹落,苍穹黯淡,看来这场雪还要下很长很长的时间。
或许,只有到春天,天上才不会再飘落这些刺骨的冷花吧?地上的雪,才会融化?
可惜,这八年的光阴,慢慢流动,一如面前这场雪,永无止尽。但那臆想中的春暖花开呢?
可能,是下一年吗?可能要更遥远吧……
一只苍白纤柔的手,轻轻地地拾起地上的雪,捧在手心。雪,在那如它一般皑白的手掌中,渐渐融化。这一瓣手心,就是这冰天雪地中的春么?
雪水滑过指间,点滴落地,又再融入雪中,消失难觅。
她缓缓地收回手,秀眉向着眉心微拢,凝着散不去的忧伤。
轻轻地,似乎有什么,在踏雪而来。
远处的雪地中,一团不该出现在这冰冷的白色世界的艳红,这朝着这边缓缓靠近。
女子心中微微一奇,眉目也舒展了一些。她拉紧了些身上那件略为显小的棉衣,向那如火般的赤红,走了过去。
待她走近,她看清楚了那个东西是什么了,竟然是一只皮毛火红的狐。赤狐不知哪里受了伤,在它拖行的路上,斑斑血迹如在雪地上燃烧的槿花。赤狐停了下来,它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肌肤如这雪地般苍白的女子,眼中尽是警惕和怨毒。
“你没事吧?”女子蹲下身子,小心地靠近,“我没有恶意的。你流了很多血,这样走在雪地上很快就会冻死的。”
见赤狐未有反应,女子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一点。她褪下身上的棉衣,只穿着一件单衣,走近了些想把棉衣裹到赤狐身上——一直未动的赤狐忽地低声尖啸了一声,身子向后一缩,好像想避开这张罗网般的棉衣,但它退到一半,四脚忽地一颤,呜咽一声,蜷缩在雪地上瑟瑟发抖。
“别动了,你伤得很重哦。”女子用棉衣轻轻包裹着赤狐,把它搂在怀中,看了看四周,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雪花飘荡,女子打了个寒颤,怀中的赤狐若有所觉,抬起尖尖的脑袋,一双明眸盯着这个独自走在冰雪中的女子,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炕底下的火团烧得正旺,屋子里晃动着橙黄的光亮。厚实的大门把透骨的寒冷都隔在了外头,那赤狐的腰身和两只后腿上扎着绷带,结尾处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现在它正倚在女子炕上的枕头旁,闭目养神。女子看着它,总想伸手去揉揉它那毛茸茸的脑袋,但终究还是克服了这个念头。
突然,有人敲响了门。赤狐身子微微一颤,女子一惊,寻思片刻,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开始急促起来了。女子正欲起身,一眼瞧见炕上的赤狐,忙把被子往赤狐身上一盖,确认毫无破绽后才匆匆去开门。
门外站着六七个红衣喇嘛,为首那个一把挤开女子,走入屋内仔细扫视着。映雪心跳得嘣嘣响,不知他在搜视着什么。
那喇嘛看一会儿,目光定在那张微微鼓起的被子上,脚踝一动似乎想走前细查,女子马上道:“大师,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呢?”
那喇嘛停住去势,看了女子一眼,硬邦邦地说道:“你有看见奇怪的东西进来么?”
女子连忙撒手摇头:“没有,我一直呆这里呢,没看见什么东西进来过。”
那喇嘛闻言,沉思了一下,然后又看了那被子一眼,一扬手道:“下一间!”
待那些喇嘛一走,女子马上就把门顶上了。
她走到炕边,掀开被子,那只赤狐双目紧闭,似乎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女子轻叹一声,自语道:“看你这么淡定,应该不是来找你的吧,小狐狸?”见赤狐未有反应,女子只好翘了翘嘴巴,缄口不语。
许久,女子似乎耐不住这般安静,又低头凑近赤狐,笑笑道:“我叫映雪啊,你叫什么?”
赤狐双目紧闭,似乎坠入了梦乡,并未有对女子的这番话表现出任何反应。
映雪却也不在意,她扶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又道:“不过你是兽,应该是没有名字的,不如我帮你起一个?”
赤狐依旧未有睁开眼。
“嗯……以前我爹娘还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直想要有个弟弟。不如,你就叫‘小弟’吧。”说罢她又皱了皱眉,道:“‘小弟’……这不像是人名哦。以前我们村子的人为了迎接春天的到来,都会载歌载舞,在头上插上‘翟’作装饰,嗯……‘弟’、‘翟’同音,就叫你‘小翟’好了!”
说罢,她兴奋地拍了拍手掌,然后无意地、顺手地抚了抚赤狐的颈毛,自顾自地斟酌些怪想法。她并没有注意到,她抚摸赤狐的时候,赤狐的眼睑,就那么、轻轻地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