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3月13日 20:56
大的。”
“是的,可是,曲馥言不在了,无论怎么样,我给不了她一个完整的记忆了。”季云谦说着,内心有些揪着疼痛。
“那么,就给她一个全新的记忆,全新的,只为曲鸢然自己而活的记忆。什么鞫氏,什么二十一卫,都不要了。”徐卿钧直截了当地说。
“这?”
“是的,她的记忆里再也没有徐卿钧,再也没有家仇重任,她只是她。她是你季云谦此生最爱的人,如此便够了。”
“是啊,什么可兴天下,可亡天下,我们全都不要了。她只需要是我的曲鸢然,那便足够了。可是,天下呢?”
“让鸢然慢慢适应吧,给你自己和她一点时间。铲除所有对现在的鸢然和以后的鸢然有害的成分,给她一个执子之手。”
“那么,你呢?”季云谦艰难地开口。
他欠这个表弟太多太多,他不忍心。
“臣弟自然会回去帮皇兄好好处理国事,为你分忧。我于鸢然,只要是一个小叔便好。”坦然一笑的徐卿钧,竟是如此令人心疼,就连什么也不知道的鸢然看着这样的徐卿钧也忍不住皱眉。
“对不起!”季云谦看着远去的徐卿钧的背影,大声地说。
徐卿钧没有回头,只抬手摆了摆,便朝着徐府走去。
夜色太浓,没有人发现,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御史大夫,竟然流泪了。两行清泪,缓缓地顺着徐卿钧光洁的脸流下。他没有伸手去擦,只任由它流下,任由自己这样纵情自我。也没有人发现,独自一人的徐卿钧身体里压抑着某种病痛,而他的脸色总是苍白。
对自己再狠一点,不要给自己再留任何的退路了。这样的感情,即使再存留下去,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不如用繁忙的公务麻痹自己,麻痹自己那颗多情的心。自那日中了毒,现今早已深入肺腑,肺病虽有好转,肺脏早已大伤,若是时日无多,也不需别人徒增伤感。
我爱你,就够了;你什么都不用知道。
这样便是最好。
季云谦没有让任何侍女进入房间,现在的鸢然对一切都很排斥,她怕生,她会害怕,所以他选择自己照顾鸢然。
虽然在甄云边境季云谦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可是照顾一个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
呵呵,季云谦在心里浅笑,照顾自己的娘子,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可是有些人,并不这样想呢!
鸢然别扭地看着这个高大的身影笨拙地忙来忙去,心内有些好笑。
是的,鸢然早慧,五岁便能够处理很多事务。刚刚看到有那么多陌生的面孔,鸢然心里很怕,可是发现了这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之后,从小混世魔王的鸢然就不那么想了。
“你是谁?”鸢然很奇怪,爷爷从小都是亲自教导他们的,所以五岁以后的所有事情鸢然都会自己做。她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大个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还有一个叫曲布布的布娃娃,那是鸢然心里一直想要的东西。
看鸢然此时不那么害怕了,季云谦感到奇怪,这个,便是五岁时候的鸢然?那个他曾经错过的鸢然的小时候?
又想着再问点什么,可是鸢然却突然感到寒冷起来。
鸢然裹了裹被子,试图追逐些温暖。
许是发现了鸢然的不对劲,季云谦靠近鸢然,小心地探寻。
“冷!好冷啊~”鸢然忍不住叫出声来,额头上满是疼痛的冷汗,“肚子里,有虫子在咬我!”鸢然由疼痛发展为惊恐,“有东西在咬我!啊~”
季云谦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抱紧不停颤抖的鸢然。他平静下来,选择给鸢然输入内力。
难道,难道这么久以来,鸢然就是忍受着这样的疼痛的吗?
季云谦惊诧地看着怀中稍有缓解的人儿,心疼着抚摸着她的发顶心,“好了,好了,不痛了,不会再痛了,不冷了,不会冷了。”季云谦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鸢然,知道鸢然渐渐睡着。
那种心疼和内疚,就像一个黑洞,狠狠吞噬着季云谦的心。
他看向睡梦中鸢然,温柔地抱着她,安心地闭上眼睛,他缓缓而轻轻地抚着鸢然的发丝,坚定而温柔地念道: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
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
伊,揽我之怀,除我前世轻浮。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
予,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
予,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
曾,怜子之情,护你一生平安!”
徐卿钧望着窗外的新月,幽幽地吟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挂着泪的脸上,有着淡淡地笑。
屋顶上,有笛声呜咽着,就像在诉说吹笛人心里的凄怆。周子骁静静看着沉浸在夜色中的曲家大院,缓缓却哀怨地奏着原本美好的《凤求凰》。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一夜,他们都体味了《越人歌》中的那味寂寥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