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年07月28日 22:20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满心里是自己的委屈和无奈,直到被地缝里散发出的寒气瘆得浑身发冷,这才艰难地爬起来,出了门,找到最近的公用电话,这时候,除了找老田,我还能找谁呢?我摸着发烫的脑门,犹豫了再犹豫,还是拨了过去,电话通了,我只来得及说声“老田……”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又住院了,又是满眼的惨败,我真的是老了吗?身子真的交规到这样的地步了?想当年我生完娇娇没人伺候月子,还不是一个人把娇娇带大了?如今怎么顿不顿就发烧,晕倒呢?
老田还是那样一句话也不说,还是那样细心周到,可是我,却觉得愧疚,总觉得自己和老田是朋友关系,按理说朋友之间是应该互相帮忙的,可是我却总是麻烦老田,却什么忙也帮补了、
出院后,老田带我去散心,远近闻名的佛教名山,风光秀丽,香火不断,隐隐坐落在迷雾中,仿佛天外人间,让人有恍若神游的感觉。山上有人不多,山风捶打在脸上湿润清心,空气中有甜丝丝的气息,这一切景色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可我的心里却是那样的灰暗,置身于这样清秀的山色中,我提不起欣赏的兴趣,满脑子都是心中的悲伤。
老田见我闷闷不乐,领着我进了碧瓦红墙的庙宇。院子里香烟随着微风袅袅三区,却是一派农家小院的样子,西边垦了一块地种着小白菜,碧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厚实的光泽,南边的竹笼里有一群小鸡,快乐地追打着,我却不能被他们感染,一心只想着或许我又一次要失去自己的孩子了。
抽了一支签,名曰昭君签,是下下签,昭君命苦,看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长着一大把白胡子,满脸慈祥的褶子的师傅,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岁,却是声如洪钟,语重心长:“姑娘,你的一世孽缘,皆因眼底的一颗泪痣而来,那是你前世的男人向你讨债的信物,如今你已经受尽折磨,即便你前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也该到了两清的时候了,我于你择一良日,你且去将它去掉,便可以免除报应,从此与他两不相欠了!”师傅满脸笑意,可话中的凉意让我浑身发颤:前世的我,要干多少坏事才能和此生的孽缘系相平衡?我前世竟然是个辜负了男人痴心的女人?
我双手合十,虔诚地上了三炷香,记住了师傅为我选的解脱之日,这才满心沉重地离开了那里。
如果真如那高人所说,我也就没有什么烦恼了,人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原来就算是追到下世,也能把收到的委屈发泄殆尽才算了,那么我前世干尽坏事,在这一世里受到报应,那也是应该的。
回去的路上,太阳拨开云层,散发出万道光芒,迷雾散去,山比来的时候更率了,花也更加娇艳了。“你终于笑了。”老田盯着我的脸,路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后独自一人,低着头往前走去。
我愣怔片刻,追上去跟着他:“你是我的贵人。”
“我可不敢当。”他很久才回答。
我们于是都不再说话,一路慢慢走下山去。
回到家,张鹏又不在,屋里还是一片狼藉,看样子,他压根就没有回来过,或许,他不打算回来了。
无论和张鹏结局如何,我都不打算放弃我生活的目标,不管那师傅说的对不对,我都宁愿相信,从明天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抱着这个熏得我的脑袋微微发晕的想法,自信地躺在被我收拾干净的房间里,闭上眼睛,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