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有气,一阵也憋不住总想发泄为快,眼看几个月的辛苦又付之东流,我心里放不下,在张鹏面前多叨叨了两句,张鹏就一个人出去了。
我心里还气不过,心想这个男人真是靠不住,要他来能做什么?
这时候田老板闻讯赶来了,他先是关切地问张鹏有没有事,后来才谈起给车上安玻璃的事。
我心想这田老板应该是追着来要账了,砸了人家的车玻璃,自然是要赔上的,而且看来张鹏的工作是不能长久了。可是我和张鹏要是凑够了安车玻璃的钱,我们两个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没想到田老板通情达理地说:没事,在外面跑车,这是难免的,只要人没伤着,什么事都好说,等休息两天,他要是还想跑长途,再去就是了,吃一堑长一智嘛!临走要了车钥匙,说是先开回去修了,过几天再开回来。
我眼看着田老板把车开走了,心想坏了,人家没问我们要玻璃钱,八成是可怜我们拿不出来,车开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人家客套话是说给我们听的,哪会再要张鹏去跑车呢?
晚上我实在气不过又指责了张鹏两句。一直不说话的张鹏这次发话了。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我,是,我是没用,一直以来我就只会败家,在陕西是这样,跟着你来到这也是这样,我就没有为这个家干过一件好事,从来都是你为我擦屁股,我也恨自己,可是我生来就是个这么笨的人,从小做什么都做不好,我妈总是骂我没我弟聪明,学习也没他好,现在人家生意做那么大,我却只能领着你在这里受这洋罪……可是,话说回来,你结过婚,还生过孩子,我从来都没有往心里去,我就看中你这个人,可是我现在觉得我配不上你,听说你那个孩子的爸现在开了一个大饭店,你要是后悔了你就去,我也不拦你……”
我心里咯嘣一响:原来他一直是在乎的,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我虽然心里很气愤,但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嫌弃过他,可能是我今晚话说的过了,才让他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把头又往下低了低,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是个没用的人,老天爷给了我那么好的机会我都没有把握住,最后还是混得不如意,我也认了,你走吧,两个孩子我带着,就算不能给他们吃好的穿好的,但是我保证饿不死他们……”
我心里真是气急了,就算他在乎我的过去但是他也不能怀疑我对他的心啊!一直以来我都对他以诚相待,打心底里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埋怨过他!
我打断他的话:“你说什么呢!我和你这几年都白过了是吧!就算我们遇到过很多挫折,这不是都挺过来了吗?每一次遇到事情,我都和你一起扛,难道这还代表不了我的诚意吗?我说过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的不幸就是我的不幸,我觉得你这次发生的事故是我们能够避免的,但是你没做好,捅了这么大篓子,除了可惜意外我希望你
记着这次的教训,以后别再犯这么大的错误了,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几年你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吗?”
“你心里有什么事你都不跟我说,都一个人自己扛了,我又不是个算卦的,我能知道你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这次的事情,明明就是你不对我还不敢说你,我怕你心里想歪了,但是今天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必须要说了,你已经犯过很多次错了,也害了我们这个家很多次了,那么你反省过吗?每次如果你除了自责多想一层,牢牢吸取教训不再犯后面的错误,我们的日子还能成这样吗?你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破事?!”
我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委屈,就摔了门跑到姐姐家去了。
我晚上十点回去的时候,张鹏还没有回家,他在这里也没有个亲戚朋友,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我和衣躺在床上等到十二点,张鹏还是没有回来,我心里有点担心,可是我又不敢出去找,就这么睁着眼一直等到早上五点,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心里怕极了,我们结婚以来还没有这么激烈地争吵过,我真怕他出什么事了,想到这里我再也不敢往下想,就锁了门出去找张鹏。
锁了门一转身,却看到田老板,他把钥匙递到我手里:“拿着,车钥匙,玻璃已经安好了,让你们张鹏以后小心着点。”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要出去啊?”
我没回答。
他见我心不在焉,“那我走了。”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怎么了?”
我呆在原地。
“怎么了?说啊!”
“张鹏,张鹏不见了……”
“怎么回事?为了车的事?跟你说了没事的嘛,为这点小事值吗?走吧,我们出去找找。”
我一时回不过神来:“哦”
我和田老板正往街上走去,张鹏却回来了,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神呆滞,看见我向她走去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张鹏,你昨晚去哪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拉住他。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我喝酒来着……”
我这才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敢情他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在还没醒酒呢!
田老板看到张鹏找到了,就摆摆手:“你们回吧,我走了,别再淘气了啊,好好的。”
我放开张鹏,跑上前去:“那田老板你慢走啊,这次的事,谢谢了啊!”他不让我多少,径自一个人走远了:“回吧,回吧。”
我回到家的时候,张鹏已经上床睡了,用被子蒙着头,我走过去掰过她的头,他嘴里的酒气熏的我透不过气来,我拉过他的被子:“起来,起来,先脱了衣服再睡。”他已经沉沉睡去,任凭我怎么拉,也不动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他脱了外衣和鞋袜,他的衣服已经脏的不堪入目了,不知道喝醉酒从哪里滚过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