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8月28日 13:22
笑笑,“咱们都先别说大话,一会儿打一仗不就知晓答案了。”口气一如既往的狂傲。
“游牧民族本就生得威猛高大,生食猛兽,喝狼奶,饮马血,再加上顾瑾烨的军队训练有素,”郭安在慕容浩轩耳边说到,“我们的七万兵未必可以完胜。”
他看见浩轩冷澈的眸光,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先生乃读书人,战局之事莫要妄议。”
慕容浩轩的语气中没有丝毫责怪之意,但是凤眸中已有咄咄逼人的光色,一张脸孔很是冷凝。
其实他心底何尝不知不能硬拼,他要保存实力。
太阳快要到达头顶,两军都沐浴在北地温暖的阳光下。
“三王子,已快至晌午,我军长途跋涉,想要歇息,不如我们未时开战如何?”
慕容浩轩儒雅的骑在马上,向着对面的高大男子说到。
“好。”
顾瑾烨爽快的答应,英姿飒飒的样子仿佛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把慕容浩轩与天朝军队放在眼里。
这时他身边走过一个比他矮半个头的男子在他耳边低语。
“王子,天朝人多狡诈,说不定已经设下局等我们钻。与其被人设计,到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他们此时疲惫,我们正好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果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开战之时,渭城守将必从我们背后袭击我们,到时我们腹背受敌,实乃兵家大忌。”
顾瑾烨斜着眼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一身书生装扮的人。
他还未发声,便听慕容玉河言到:“王子别忘了,嘉城已失,玉皖城一战损失一万兵士,我们不得轻敌呀!”
苦口婆心,顾瑾烨却听不进。
仰天大笑,随即鄙夷的看着慕容玉河。
“慕容玉河,别忘了你也是天朝人,对面的可是你的侄子,你却只顾告诉我如何击败天朝,都不要和他打声招呼吗?”
顾瑾烨低声询问,声音里分明还有一丝鄙夷。
慕容浩轩却先出声。
“叔父,别来无恙?”
慕容浩轩看到慕容玉河,眸中似乎有怜悯之色,不顾慕容玉河只是和顾瑾烨低语,都未看向他。
慕容玉河听见他的声音,身子一僵,却并未抬头。
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回军营,背影有些颤抖。
顾瑾烨也不理会,直直的大声吼道:“慕容浩轩,就依你所言,未时决一高下。”
说罢令手下将士息鼓,回到营地休息。
慕容浩轩倒是欣赏顾瑾烨的霸气和豪气,很想和他过过招,可是此战关系到天朝生死和时局变化,为了保存实力,他不得不依靠计谋。
诈亦是行军之道。
慕容浩轩想及此,略有悲戚的笑笑,苦涩满溢,他是什么人,还在乎正道吗?
鼓声渐歇,风却起,军旗翻飞,寒气凝。
“王爷,水位已经很高,韩将军问我们何时引水淹没敌军军帐。”
韩宇派的人回来在慕容浩轩耳边轻声报告,此时他正坐在军帐内,优雅的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茶水很涩,他略微皱眉,随手放下,总觉得缺少什么。
或许只是没有她煮过的味道。
可这个认识他却何时才能体会到?
“告诉将军,午时三刻便破开堤坝,水淹敌营。”
他朗声说到,眉心处还因为茶的味道不合口味而微微蹙着。
看着探子走出去,慕容浩轩倏地站起,命人传所有的将军来。
“众将领命,午时三刻,我军将开堤坝泄水,那时我们就攻过渭河,杀敌军个措手不及。”
清高有何用,小人又何妨!
慕容浩轩的眸色极为冷澈,整个人带着凌厉的气势。
滔天巨浪仿若从天上来,一个浪花一个浪花的奔涌而至,那清澈的流水仿若洁白的云霞,却带着宏博的气势。
冬日渭河的水极是冰冷,水中掺有冰凌,一波一波的向着顾瑾烨的营地蔓延而去。
河水愈来愈近,那水势也愈发凶猛,就像脱了牢笼的困兽般,向着营地奔流。
冬日的阳光懒散的照在河水上,河水透亮的闪着粼粼的光,美丽的就像是天河乍破,玉带倾洒。
带着悉悉哗哗的声音,波涛汹涌。
突如其来的大水使得敌军大乱,所有兵士都在水中扑腾,冰寒的河水很快就淹没了帐篷,士兵们冻的连说话都不利索。
“将士们,冲过渭河,杀敌。”
慕容浩轩骑在马上,优雅的声音中透着镇定,一声令下,军容严整的天朝士兵便迅速渡河,如同天兵天将般神速。
雪莫国的士兵衣服泡水,沉重不堪,寒风吹过,冷到了骨髓里,根本无还手之力,就像是活靶子,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顾瑾烨遭到如此变故,心中一惊,没有了刚才的傲慢和霸道,心中愈发鄙视天朝人的卑劣,原本以为长在北地的慕容浩轩有着北方人的爽朗,却也是个卑鄙小人。
可是,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眼下是如何才能全身而退最要紧。
“王子,你快走,我们顶着。”
顾瑾烨手下的将军扶他上马,可是顾瑾烨岂能受这种窝囊气,他非要留下和慕容浩轩决一死战。
将军看王子不想离开,而是想要同敌军决一死战,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刀刺伤马臀,马立刻由于疼痛,脱缰而去,顾瑾烨的身后只跟着十多个将士保护他。
顾瑾烨回头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寒冷的渭水席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天朝士兵斩杀,心中大痛,几次想要拉紧缰绳,反身回去,可是千里良驹却像通了人性般不听他的意,飞奔着向前,踏起层层飞尘。
成王败寇,王道亘古未变。
渭城大门敞开,李凌和陈磊均站在城门口迎接慕容浩轩。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王者的霸气和傲视一切的凛冽之气,凤眸微眯,率先进入渭城。
端坐高堂,威风凛凛的看着堂下的将士。
“报告王爷,我们共歼敌军两万一千八百三十四,俘虏两万余人,得马匹一万,兵器六千,敌军首领顾瑾烨逃逸。”
杨彬细细回报,末了还加上一句,“王爷,玉河王爷也逃走了。”
说罢杨彬便一拱手退下立定。
他又走了,这么多年,他都在别国,一直致力于联合其他诸国共同抗击天朝。
到底多深的恨才会让他如此,到底又有多深的爱才能如此决绝?
每每想到他的叔父,慕容浩轩都有些怅然。
叔父,我们都有恨,那恨同是源于我的母妃,你怎么就可以这么洒脱的放下一切,甘愿做一个背负历史骂名的叛国贼子?
而我呢?我又是怎样的?
你割断了亲情,而我埋葬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