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眼睛转向盯着手术灯，现在，一层纸已捅破了，是不是就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可以大方地公然地在我面前秀恩爱了。

心，痛了那么久，是乎已有点麻木了，不再那般撕心裂肺地疼着了，只是还是泛着酸酸的痛，是要练习学着把他从脑海里，心里，思想里清理出去了，纵有再多的不甘与不舍也是无济于事了。

手术灯灭了，门打开，走也几个戴帽子、戴口罩的白大褂。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徐晖迅速围了上去不安地问着。

为首的白大褂疲惫地解下口罩、帽子，皱着眉头厉声问着：“你们知不知道老人家有高血压，高血脂呢？”

“知道！”我吃力地抱着文文怯怯地喃喃着。

“那你们还给她吃那么高脂肪、高胆固醇的食物，你们这是谋杀，隐性谋杀，知不知道啊。”王雨泽严肃地叱喝着。从通肠里才发现患者这几天的饭食根本就是在玩火，心情难免急躁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手足无措地道歉着，心里除了内疚还是内疚。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要去跟那位老人家道歉。不过，还好，送得及时，命是保住了，但其他的要等她恢复的情况而定了，但，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患者有可能会全身瘫痪。”眼镜下的凌厉的目光看着不停道歉的我，渐渐缓和了下来，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说完话，回过头交待一下旁边的医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全身瘫痪！那可是多重的词啊！外面三个人的表情千变万化着，却都没再做声……

婆婆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往加护病房去。

在加护病房的门口，我抱着文文静静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切，真奇怪了，有人当了家庭主妇几年。竟然不知道老人家都要吃点清淡的？都不知怎么当主妇的？”旁边的李娟唯恐天下不乱地添油加醋着。

徐晖拧着眉峰，眼神有点复杂地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我，对李娟轻语着：“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吧。现在一起在这里也没意义。”

“好吧。怀孕还真的好累啊。”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嗲娇，整个人都挂上在徐晖的身上了。

看着俩人一起相拥离开的背影，我很庆幸文文刚好睡着了，不然看到这些画面，她会怎么想呢？

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细嫩的小脸，最不想伤害到她，但却无法避免了。徐晖说得对，让她成长在没有爱，貌合神离的家庭氛围里，对她来说不是一种保护，却反而对心理的成长不利。

“虽然让你离开了爸爸，但妈妈一定会给你满满的爱，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你幸福的，这是妈妈给你的承诺与保证，决不食言的……”我的唇轻轻地在那小脸蛋上碰触低语着，眼泪却留在了那熟睡的脸上。

走廊上人来人往，外面的夜色也渐渐浓了，坐在椅子上的我却保持着一种姿势，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想着……

有太多太多的事要烦恼了，现在婆婆又成了这样，真的瘫痪了，又该怎么办呢？

“老婆，我先送你们回去吧。文文还没醒吗？”头发有点湿了的徐晖走进来轻轻拍打着衣服上的水滴，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用了，我搭公交回去就好。”我叫醒怀中的文文，抖动着已麻木的双手与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