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阴沉沉的，风儿怎么样吹不开那厚厚的乌云，太阳被挡在乌云的后面，露不出脸。

我站在灶具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搅动着沙锅里的粥，浮肿得如核桃一样眼睛忍不住地瞧着二楼的楼梯口。

记忆有点拉长了……

昨天，待议员长回去没多久，扬子就从二楼急冲冲地跑下来，黑着一个脸，走了出去，直到第二天的凌晨才带着高艺贞一起回来。

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的我，一看到玄关的灯亮了起来，高兴地站起来，却没料到，喝得烂醉如泥的他靠在高艺贞的肩膀上，两个人都可以用同体来形容了，自己好像被当成了空气一样，连眼角都不瞧我一下，两个人就跌跌撞撞地要走上楼梯。

“艺贞小姐，我来吧。”看到那张完美无暇的脸都快要皱在一起了，我忙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扶住扬子。

既然他们看不到自己，那自己只好站出来，让他们看到喽。

我的手刚碰上扬子的手臂，就立马被用力甩开了，毫无防备的我，一下踉跄，靠倒在沙发上。

那双单眼皮眼睛里的波动，如暗夜里的流星一样，一闪而过。

又只看得到满眼的醉红与厌烦，比手画脚，大声地吼着：“你别碰我。你，你一个大婶，还敢扶，扶我的手……你是谁呀？怎么够格跟我一起上，上报纸呢？你说，你是谁？怎么跑到我的生活里走来走去？你说，你是谁？你是谁？”那个歇斯底里的吼，吼到最后变成了无力地哽咽着，挣扎着……

我呆若木鸡地保持着倒靠在沙发上的姿势，有点不相信地看着眼前乱挥乱舞着扬子，那些话真的是从他那嘴巴里说出来的吗？那眼里的厌烦与凛冽，让人不寒而栗。他真的是自己认识的扬子吗？

眼前的他就好像是借用了扬子身体的恶魔。连嘴角的若有若无的笑，都让人不由自主地从心里冷出来。

高艺贞轻蔑地盯着我，语气充满了不屑：“我说，大婶，你也一大把年纪，不管你出于什么样心态，可是怎么能拖扬子下水呢？你不为自己积点德，你好像有一个孩子了吧？那总该替你的孩子积点面子？积点德吧？”说完，狠狠地送给自己一记白眼。

回过头，温柔地对着扬子轻语着：“亲爱的，我们不要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我们上去休息吧。明天，叫石头哥，再找一个过来照顾你。”

扬子的眼睛在转身的那一刻，微抬高眼睑，看了一眼黯然神伤的我，又无力地垂下去。一切快得没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见了。

“哼……”高艺贞再次抛过来一记白眼，趾高气扬地扶着扬子走向楼梯，走没几步，两个人都靠倒在楼梯扶手。

她嗲声嗲气地嗔怪着：“亲爱的，你怎么能把身体都挂在我的身上呢？这有外人看着呢，你就自己用点力气，自己走，好不好？”

扬子不动声色依旧靠在她的身上，但脚步明显变得不再那么轻浮了，一个楼梯一个楼梯地踏上去。

眼角的余光越过身边的高艺贞，停留在如要木头一般站在那里的我的身上，眼神纠结了一下，还是重新垂下眼睑。

我的头脑里如塞满了杂草泥浆，冒不出一个泡来，只觉得浑浑噩噩。

独自沉浸在眼前的这份道不清也说不明的感觉里。眼睛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变得有点模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点睡意也都没有。

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在心里不停地数着羊，数到天亮……

沙锅里的粥，溢了出来，烫到我搅拌的手，也拉回了我的记忆。”啊……呼……”我关上电源，缩回手，不停地在伤口上吹着。

眼前的粥若有若无的飘来着一阵阵烧焦的味道。

让我更加的懊丧了。

怎么一大早，就这么不顺呢？煮个粥也会烧焦，手也会被烫到。

自己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自己会何会心慌意乱，虽然也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他带着女人回来，但那也只是时间的间隔的问题而已，不是他会不会的问题。只要是狗，都改不了吃屎的，更何况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扬子，这样对于他不是家常便饭吗？这样的他，对于自己不也是早知道的认知了吗？

可是心里堵得慌，是为了什么？

还是因为，高艺贞发下的狠话，要换一个人来。而才会让自己心慌意乱吗？

是这样的吗？

对，一定是这样。

这也是自己想了一个晚上才得出的结论吧？

为了七千块的工姿而心烦，为了让自己成为女儿称职的妈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