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13日 01:04
她的动作,冷笑,鲜明的挑衅,心里不服,默念着“呵,我奉陪”。她的玉手轻轻抚摸梨花,忽,扯下一朵,抛于蓝天,面眸转向她,对视一笑,转过头去,妩媚浅笑。
左念修看这女子神情嚣张,动作滑稽,丝毫没有大家风范便知不是位大度的主,心下便疏离了几分。
“花谢离恨,一梦无痕。圣上的雨露也是地上梨花这等俗物可以沾的么?我看,只有那枝头的梨花才配得那至高无上的荣宠吧,妹妹别忘了,这残花败柳,亦只能空等于深深寂寞的别院吧。”左念修嘴角挂上冷笑,眼光犀利,气质不卑不亢,似游似离。
亦沉落脸上虽是笑靥如花,可心底里不知是何,冷冷一笑,音色未改,媚笑道:
“是啊,姐姐的心机可真深啊,妹妹定当是比不上咯,只是、姐姐这番说,倒还提醒了妹妹呢,这地上的梨花,当然是不可了,呵,姐姐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来,难不成是要让天下人皆知么?姐姐的意思,妹妹就是这地下的梨花了么?也罢、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妹妹哪敢不从啊、姐姐说的对,这“残花败柳”可不就是,只等终生等下去么,呵、姐姐的意思,妹妹明白。”亦沉落掩嘴浅笑,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只是一个人静赏梨花。
左念修清浅一笑,只是抬头若有若无地望着枝头上的梨花,似乎离天只有一线之隔,可是,永远都望尘莫及。
“妹妹说得是,人有了自知之明,便有了登天的资本,妹妹何必如此谦逊,有资本的人都是有资格说这话的,登天难,只是莫被这天蒙蔽了头脑,这宫里,一步错,满盘皆输。妹妹,凭你我的资质为敌为友,日后皆有定论,又有谁能说清楚呢?”左念修安静而漠然,继续聆听着耳边冷风呼啸的声音。
亦沉落耸耸肩,无奈地笑笑,没有转过头去,只是仔细听她的一言一语,此女子倒是觉悟高得很,只是,她心早已不在这深宫之中,缓缓道:“姐姐好觉悟,妹妹莫及,妹妹不是谦逊,是事实罢了,是啊,登天难,可是、若是被天所蒙蔽,呵,只怕是注定不能翻身,今日姐姐说的道理,妹妹记下了,之前是妹妹有不对之处,还望姐姐海涵。”话落,她莞尔一笑,不想再过多言语,只是继续默默地看着梨花,并无他意。
左念修轻轻低头,隐约对这女子有了几分好感,若有若无的望了一样她魅惑的眼眸,只觉心神荡漾。“妹妹言重了,你我同为秀女,只有被人裁决的命,我们如不互相扶持,又如何能隆获圣恩,承蒙圣上恩宠呢?”左念修抬手折下一枝头顶的梨花枝,对着她轻笑。
亦沉落闻言即笑,这后宫,还是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好啊,可是,这朋友,要看值不值了,暗念此,不由笑道:“姐姐此话怎讲?妹妹愚笨,还请姐姐讲明了。”
看她用手折下梨花枝,亦沉落也不甘示弱,灵巧地摘下一朵梨花,插于头上,浅笑道:“姐姐,说妹妹好不好看?”
“妹妹,古人折柳为誓,你我不妨裁枝为盟?”左念修依旧含笑看着亦沉落,心下已有了算计。
闻此,亦沉落忽又勾起一抹媚笑,续道:“哦?是么,姐姐可真是饱揽四书五经啊,可惜,妹妹不知、这枝,还请姐姐自己动手罢。”
左念修依旧浅笑着,将梨花枝拿在手中把玩,“妹妹既是不愿,姐姐也就不勉强了,只是这枝已折断,便在无重获新生之日了,若妹妹不愿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便只如残花败柳般暗无天日了,妹妹,好自为之吧。”续而清浅一笑,将手中花枝折为两半,将一半花枝递于她。
亦沉落看她的举动,不禁有些好笑,可这笑意很快收回,换上的是清冷的声色,道:“哦,姐姐真是宽宏大量,妹妹要向姐姐学习学习,不是,好自为之,呵,是么?妹妹愚笨,还请姐姐说明了,不然,妹妹总不知道,这是不好吧?”继续装作不懂,其实、心里什么都心知肚明,浅笑,接过一半的花枝,用手玩弄着。
左念修轻轻一笑,见她神色嚣张,却无心机,这样的人,正好可以为己所用,“妹妹言重了,何必如此客气呢?你我毕竟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生死俱为一体,这宫里,骄奢弄权者不在少数,就算是稍有不慎,也得力挽狂澜呢,妹妹,姐姐瞧这天色也晚了,早点回去歇着吧,莫误了明日大好的春光啊。”左念修抬眸,轻望了一眼枝头的梨花,婀娜而去。
亦沉落闻言,微微点头、浅笑,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是,姐姐的话妹妹定当记在心上。”待她离去,同样的不忘看一眼梨花,只是,比她更深情了几分,方缓缓离去,只留下无限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