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硕额驸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和硕公主站在一旁见到洛嫣之后就向她使眼色。
洛嫣低下头,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小声地叫着:“阿玛,额娘……”
“哼!”和硕额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你给我解释清楚,今天是怎么回事?”
洛嫣急忙跪下,嘀咕了一句:“阿玛,您手拍得不疼吗?嫣儿都心疼了。”
“没空跟你嬉皮笑脸的,我告诉你,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洛嫣不说话了。
和硕公主的手搭在了额驸肩上:“你就别发火了,孩子小,你别吓着她,有话好好说。嫣儿也是心疼你。”
额驸手指着洛嫣,对着公主说:“她心疼我?心疼我她能做出这种事?心疼我她敢忤逆我的意思?前一阵子我还以为她真长大了,乖巧了,知道孝顺阿玛额娘了,谁知道她竟然给我整这么一出!”
和硕公主转头对洛嫣说道:“嫣儿,你还不向你阿玛认错!”
“阿玛,女儿知错了,但是我真的不想被选中。”洛嫣跪着走到额驸跟前,刚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眼泪就掉下来了,“阿玛,额娘,嫣儿舍不得你们,嫣儿不想回京城。嫣儿自幼在安王府长大,被外公视为掌上明珠,八岁的时候,外公去世,嫣儿就由舅舅们抚养,十二岁时才回到阿玛和额娘身边,今年嫣儿十六岁,嫣儿在你们身边只有短短的四年而已。嫣儿真的不想离开你们。”
和硕公主听得不住地抹眼泪,额驸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洛嫣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嫣儿知道,外公疼嫣儿,舅舅们宠嫣儿,阿玛额娘爱嫣儿,以前嫣儿不懂事,总是大祸小祸不停地闯,到处惹事生非,心里想着,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你们替嫣儿善后。自从上次摔下马后,嫣儿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嫣儿现在明白了,阿玛和额娘却要嫣儿进宫,嫣儿还没有好好孝顺阿玛和额娘呢。阿玛,额娘,嫣儿求求你们,不要送嫣儿进宫……”
和硕公主说道:“你这孩子,阿玛额娘都是为你好,进了宫才能荣华富贵。”
“是啊,你先起来好不好?”和硕额驸说完伸手想扶起洛嫣。
洛嫣声泪俱下地哀求着:“我不,阿玛额娘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阿玛,额娘,你们是不是烦我了,所以才要让我走?阿玛,额娘,你们不要赶我走……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宜妃娘娘驾到,八阿哥驾到,九阿哥驾到,十阿哥驾到。”
和硕额驸一听,正想起身相迎,却见四人已经进来了。
洛嫣回望,只见为首的女子容颜极美,身穿大红金丝牡丹衣裙,傲气十足,想来就是宜妃娘娘。九阿哥与十阿哥年岁差不太多,可是洛嫣一眼就知道谁是九阿哥,因为九阿哥有着一双凤目,凤目,宜妃娘娘有,洛嫣自己也有,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吧。如果用“漂亮”一词形容九阿哥,那么十阿哥就是“阳光”了。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了。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随便过来看看,带这几位阿哥过来串串门。哟,哥哥,这是怎么了?”眼前的景象,让宜妃娘娘不禁发问。
此刻,洛嫣跪着,已是泪流满面;和硕公主站着,脸上淌着泪痕;和硕额驸坐着,眼睛也是红红的。
三个人泪眼汪汪地看着宜妃娘娘,谁都没有答话。
宜妃娘娘走到洛嫣身前,拉起洛嫣,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这就是嫣儿吧?果然是个可人儿呀。几年不见,越发标志了。”
洛嫣擦干了眼泪,叫了一声:“姑妈……”
宜妃娘娘看着和硕额驸,说道:“哥哥嫂嫂好福气呀,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唉!”和硕额驸叹了口气。
洛嫣一听他叹气,眼泪又掉下来了,心里想着:难不成非进宫不可了?我的胤禩可在这儿呢,今天丢人丢大方了。洛嫣也不敢向八阿哥他们看去。
宜妃娘娘一边帮洛嫣擦眼泪,一边说道:“快别哭了,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了。胤禩他们难得来一次,你带着他们出去逛逛,可好?”
洛嫣点了点头,心里狂喜,随胤禩他们出去了。
宜妃娘娘又说:“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跟哥哥嫂嫂说。”
“嗻!”太监们退下了。
宜妃娘娘坐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说道:“哥哥,嫂嫂,现在可以说了吧。”
和硕额驸与和硕公主对望一眼,额驸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宜妃娘娘,说完之后,又问道:“妹妹,你说有没有可能找个机会跟皇上解释解释,争取把嫣儿送进宫?”
宜妃娘娘沉默了半晌,道:“我看嫣儿这孩子挺有主意的,进了后宫也不是没可能受到皇上的宠爱。只是,嫣儿的身体不好,若不能为皇上生下儿女,日子是不会好过的。你们也说了,希望她幸福不是吗?只怕,你们这个宝贝女儿也是想到这一点的,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怀孕之后才变了个人。是个伶俐的孩子,哥哥嫂嫂还是不要太操心的好。”
和硕额驸与公主又对望了一眼,不再说话。
洛嫣带着八阿哥他们去了草原。夏天的草原景色宜人,天是蓝蓝的,云是白白的,草是绿绿
的,水是清清的,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哪儿见过这么好看的景象,九阿哥和十阿哥满草原的乱跑。
洛嫣紧张了:oh,myladygaga,这要是摔着哪了,我怎么担得起这个罪。
八阿哥看了一眼洛嫣:“别管他们了,他们在宫里也这样。”
这是八阿哥对洛嫣说的第一句话,他柔软的嗓音让洛嫣一下子就醉了。毫无疑问,八阿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洛嫣有些诧异: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段究竟是有多高明啊,究竟是有多会笼络人心啊,单单一句话就让自己卸下了心房。又想到八阿哥先是看到自己像画皮一样的妆,然后看到自己完全素颜的样子,本来在接驾之前已经够丢人了,接驾之后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遂低声说道:“嫣儿今天失常,还请八阿哥不要见怪。”
八阿哥冲洛嫣微微一笑:“哪儿会?今儿见了你两面,可谓是天壤之别,让我大开眼见。今天晚上有宴会,不知道你又会展现出什么?”
洛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两人坐在草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从紫禁城的奇闻异事到塞外的风俗人情。九阿哥和十阿哥玩得累了,也坐到他们旁边,听他们说话。再后来,九阿哥怕一直不回去,宜妃娘娘着急,拉着十阿哥要走。
临走前,胤俄看着洛嫣,冲她挥挥手,说道:“漂亮姐姐,晚上见。”
胤禟推了他一下:“你个小色鬼!没见过漂亮女人啊?”
“切,你刚刚不也说姐姐漂亮么?还说比宫里的好多女人都漂亮。”胤俄说完就跑了。
“你出卖我!你说好不说的。”胤禟追了过去。
洛嫣听后不禁莞尔,小九小十才多大啊,就女人女人的。转过头,却看见八阿哥正看着自己。八阿哥说:“我送你回营帐吧,晚上的宴会你要准备一下的吧。再不回,恐怕来不及。”
洛嫣点点头。
小玉一见到洛嫣,就问道:“格格,你可回来了。额驸说什么了吗?”
洛嫣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小玉,这是八阿哥。”
小玉看到洛嫣身边的人,急忙跪下:“八阿哥吉祥。”
“不必多礼了,那我先回去了。对了,今晚的宴会,皇阿玛会坐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胤禩不经意地说着。
洛嫣的心一跳:原来他一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着看向胤禩:“八阿哥,要是不嫌闷,就在我这里歇会儿吧,晚上可以一起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胤禩笑了笑,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
洛嫣向小玉使了个眼神,小玉会意,从里屋端来点心,走到书桌前:“八阿哥,这是格格亲自做的点心,跟一般的味道不一样,额驸和公主都说好吃,您尝尝?”
“唔,好。”胤禩拿起一个,咬了一口,“不错,这个叫什么?”
“还没取名字呢,八阿哥赏脸,赐个名?”洛嫣打趣地说。
“就叫曲奇吧。”
洛嫣听后一脸震惊:八阿哥怎么知道这种西方饼干的名字?
胤禩看着洛嫣,解释说:“点心的纹路弯弯曲曲的,味道蛮奇特的,所以取名曲奇。”
洛嫣听后,暗自舒了口气,说道:“八阿哥真会取名字。”
小玉为洛嫣上妆的时候,洛嫣从镜子里偷偷看向八阿哥,看着他一个接一个地已经快把一盘曲奇饼吃完了,洛嫣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小玉看着洛嫣的表情,也忍不住微笑起来。洛嫣轻打了一下小玉,小玉立刻变得严肃了。
过了一会儿,胤禩说道:“这种曲奇真的很好吃,这些书也很有趣,宫里都没有。”
“这些书是格格最喜欢的。”小玉接过话来,手却不停下来。
洛嫣心里得意极了,仍旧谦虚地说:“闲书来的,哪能和正书相提并论,阿玛为此还说过我呢。”
化完了妆,洛嫣面对着八阿哥坐着:“八阿哥,我们是时候去了。”
八阿哥应了一声,却不放下手中的书。
洛嫣走到八阿哥跟前:“八阿哥要是喜欢,随时可以来这里看,拿走也行。”
“岂敢夺人所爱。”八阿哥说完放下了书,抬头仔细地看着洛嫣,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八阿哥到。”胤禩先走进宴会场。
洛嫣隔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四阿哥到。”
洛嫣转过头去看胤禛,心里想着:好歹是以后的皇帝,不可得罪。她福了下去:“嫣儿见过四阿哥。”
胤禛看到洛嫣后,有些呆住。
“姐姐,四哥,你们过来坐吧。”九阿哥说完跑向他们,一手拉着洛嫣,一手拉着四阿哥,走到了八阿哥他们坐的位置。
胤俄问道:“四哥四哥,你觉不觉得姐姐漂亮?”
洛嫣听后,一时无语。
“嗯。”胤禛淡淡地应了声。
洛嫣这下更无语了。
“十三阿哥到。”一个浓眉大眼的小男孩出现了。
胤禛招呼着他坐过去。
五兄弟坐在一起,吃着饭,看着节目,有说有笑的。洛嫣看着这五个人,心想,个个都是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主。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这五兄弟不仅样貌有差,行事作风也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