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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悔(上)

书名:唯有清情默 作者:纸人 本章字数:1778

更新时间:2012年11月25日 01:41


丧事基本是由胤祀一手包办的,他白天忙,晚上也忙,几乎没有怎么合过眼。洛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因为胤祀真的太忙了,忙的连和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洛嫣知道胤祀对良妃娘娘的感情,她没有办法去阻止他。终于,丧事办地差不多了,由于胤祀孝心可嘉,康熙特意给了胤祀一个月的假期。

虽说良妃娘娘的逝去对胤祀的打击很大,倒也不像史书写的那般,半年后行走仍需要他人扶掖。他总是会把良妃娘娘曾经最爱坐的那张躺椅从屋里搬出来,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上面,慢慢地前后摇着那张椅子,旁人跟他说话通常要说好几遍,他才会有回应。他总是会把良妃娘娘为他做地衣衫鞋袜从柜子里翻出来,一遍遍地抚摸着,然后再叠好放回去,整个过程他什么也不说,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午夜,胤祀突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睡在身边的洛嫣被着实吓了一跳,忙问道:“胤祀,你要干嘛去?”

“看额娘,今儿我还没去宫里看过额娘。”说罢,胤祀就要下榻,却不想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地就要栽下去。

洛嫣眼疾手快,连忙从身后抱住他,斟酌了一小会儿,方道:“胤祀,额娘,已经不在了。”

“额娘 ”胤祀嘴里喃喃地念道,记忆逐渐变地清晰,距离额娘去世已经差不多过了半年了,他怎么就忘了?刚刚在梦里梦到了额娘,那种感觉还很真实,只是额娘真的不在了,世上再没有额娘了。想到这里,胤祀轻轻地说道,“嫣儿,我没事了。我现在 只想喝几杯。”

“我这就去拿,顺道炒两个小菜。”

胤祀点了点头。

酒是陈年地花雕,菜是洛嫣精心炒地几个小菜。隐隐地酒香村着烛影,已是让人熏熏欲醉。

胤祀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径自喝完便倒。渐渐地,他的眼神在迷离。

洛嫣看地不由得有些发怔,眼前这男人地脸色苍白,却还是笑著,笑地那样恍惚,笑地那样虚无,笑地那样缥缈,仿佛连人也会消失一般。终于,她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胤祀,不要喝了。”

嘴角上扬,胤祀似乎笑地更开心了,他用另一只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一派风流倜傥。

洛嫣起

身绕到了他那一侧,抱着他的头,说道:“胤祀,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你这样,我看着难受。额娘她,也必是不愿看到你如此这般的。”

胤祀沉默了片刻,方道:“我对不起额娘,我救不了她,以前见她受尽别人的冷眼相待,后来又看着她受尽那些病痛,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过地那样苦,却帮不了她。我真是个不孝子。”胤祀说完最后一句,手上暗暗使劲儿,瓷做地杯子竟也被他生生捏碎。

“生老病死,莫说是你,就是皇阿玛也无可奈何。你莫太过自责了。”

“嫣儿,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羡慕其他阿哥,我埋怨过额娘,我甚至希望不是她的儿子。总觉得,倘若额娘能更讨皇阿玛的喜爱,我或许就能得到皇阿玛更多的赏识,倘若额娘的身份尊贵,我在朝廷的做为也能更大些。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很混蛋?”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我应该花更多的时间陪她,也许,额娘就能过地开心些,如果不是为我操那么多心,也许,她就不会这么早地离去了。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为额娘奋斗,其实我错了,额娘才是付出地那个人,她一生都在为我 ”胤祀突然转过身环住洛嫣,脸深深地埋在洛嫣的怀里,低声压抑地啜泣声震地洛嫣心里一阵阵心麻。

洛嫣一直以为胤祀只是单纯地思念良妃娘娘,直到这一日,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她定了定心神,道:“胤祀,人后悔了就说明人长大了。但是,与其追悔莫及不如珍惜现在。有些话说出来,或许很无情,但细细想来,却又是这个理儿。你要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因为不相信也没用,无能为力去改变,就只能认命。”

胤祀没有答话,只是将洛嫣更用力地抱着,呜咽声也愈加悲戚。

康熙四十九年,正当胤祀还未从良妃娘娘逝去得悲痛中走出来时,雍亲王府里却办着喜事,整个王府一片喜庆——胤禛又得一子,取名弘历。

洛嫣听到这名字就不淡定了,开玩笑啊!康熙若是宠爱弘历多过宠爱弘旺,他倒是真有可能把皇位传给胤禛,那洛嫣还在这里蹦达个什么劲儿啊!可是对弘历这个无辜得婴儿下手这种事,却让她有些下不了手。不论如何,她决定去雍亲王府看看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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