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9:32
那个卡蒙私邸。"他很神秘地解释道。
"那咱俩为什么要来这儿呢?有什么重大发现了吗?"我焦急地问他。
"因为从这儿完全能够看清对面的高楼。亲爱的华生,请你再靠近窗户一点,小心别让人发现了,再观察一下咱们的老房子--你有许多神奇的故事不都是从那里开始的吗?让我们再看看,在我离开的这三年中我是不是已经完全失去了使你吃惊的能力了呢?"
我轻轻地向前走,朝我所熟悉的窗户望去。当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我吃惊地喊了起来。当时窗帘已经放了下来,屋内仍亮着灯,可是在窗帘上很清楚地映出屋里坐着一个人:那头的姿势、轮廓分明的脸部、宽宽的肩膀,那转过半边的脸如同我们祖父母那一辈喜欢装上框子的一幅剪影,看上去就是福尔摩斯本人。我惊讶地忙把手伸了出去,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我旁边。他不出声地笑得全身都在颤动。
"你全看见了吗?"他说。
"天哪!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这太妙了!"我大声地说。
"我认为,我变化多端的手法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减少,或者是由于经常使用而过时了。"他说道。我从他的话中听出这位杰出的艺术家对自己的大作感到非常满意。
"是不是很像我呀?"
"我可以发誓说那根本就是你。"
"这要完全归功于格勒诺布尔的奥斯卡·莫尼埃先生,他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做了一座蜡像模。那就是一座蜡像。其他的布置都是我今天下午完成的。"
"你是不是认为有人在监视你的寓所呀?"我很好奇地问。
"是呀,我当然知道这些情况了。"他很坦然地回答我。
"是些什么人呢?"我紧张地望着他说。
"我那可爱的老对手呀,他们的首领现在还在莱辛巴赫瀑布下面躺着呢。不要忘了只有他们才知道我还活着,他们认为我迟早要回来的,所以就从未停止过监视。今天早上他们已经发现我回到伦敦了。"
"你又怎样知道这些呢?"我更加迷糊了。
"当时我正往窗外看,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派来监视我的人。我想这个家伙对我来说并不能构成多大威胁。他叫巴克尔,以掠夺杀人为生,是个出色的犹太口琴演奏家。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我最担心的是他身后的那个人。他是莫里亚蒂的好友,同时又是一个非常危险奸诈的罪犯,也就是那个从崖上向我抛石头的人。华生,现在正是他在追查我,可是他却不知道我们也在追查他呀。"
福尔摩斯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地展开:从这个近便的隐蔽场所,监视者正受监视,跟踪者也正被跟踪。那边窗上的影子正是诱饵,而我们俩则是猎手。我们静静地站在黑暗的房间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过往的路人。福尔摩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此时我能够看得出来他现在正处于戒备状态。这是一个十分寒冷而又喧嚣的夜晚,风轻轻地掠过长街,发出阵阵呼啸声。大街上人流如织,个个都裹着厚厚的外套和围巾。有一两次,我好像看见了似曾相识的人,特别注意到两个在一家门道上避风的人。我让福尔摩斯观察一下他们,而他却不耐烦地叫了一声,而后又紧紧地盯着街上的行人。不安的情绪使他不时地走来走去,手指不住地敲击着墙壁,很明显他开始怀疑他的安排会不会像他所想的那样有效。直至午夜时分,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他难以抑制自己不安的情绪,在屋里踱来踱去。我正想对他说些什么时,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亮灯的窗户,结果使我又和刚才一样吃惊。我抓住了福尔摩斯的胳臂,让他向前面看。
"影子动了!太好了。"我叫了出来。"窗帘上的影子已经变化了方位。"
这三年时间一点儿也没有减轻他那暴躁的脾气,更没有减少他对智力不如他的人表现出来的急躁。
他对我说:"它当然要会动啦,否则的话很容易被识破的。难道我会笨到那种地步吗?希望凭借它来骗过那几个欧洲最狡猾的人,可能吗?咱俩呆在这儿的两个钟头里,赫德森太太已经把它的位置改变八次了,大约每一刻钟一次。她在前方来转动它,这样她的影子就不会被看到了。啊!"福尔摩斯倒吸一口凉气,在极其微弱的光线中,我看见他把头向前伸去,全身由于过分集中精力而绷紧起来。外面的大街上已空无一人,那两个人也很有可能还在门道中缩着,但我已完全看不到了。夜静得让人害怕。除了窗帘上的人影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在这安静的夜里,我耳边同时又响起了那种微微的"咝咝"声,可能是他要极力忍住过度兴奋吧。不一会儿,福尔摩斯把我拉到最黑暗的角落里,用手堵住我的嘴。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我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那黑暗的大街依然荒凉、寂静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不一会儿,我突然察觉到了福尔摩斯那超人的感官已经察觉了的东西。一阵轻轻的蹑手蹑脚的声音传入我们的耳朵,这并不是从贝克街传来的,而是从我们所在的这个屋子后面传来的。一扇门打开后又关上。过了一会儿后,走廊上又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这本并不想出声的脚步声,却在这里产生了刺耳的回音。福尔摩斯靠墙蹲下来,我也照样蹲下来,手里紧握着那把左轮手枪。我模糊地看见一个不太清楚的人影,他站了好一会儿后,弓下身子偷偷进了这间屋子。这个凶险的人离我们不到三码远时,我早已准备好等他扑过来,这时才想起来他完全不知道我们俩的存在。他经过我俩身边,慢慢地靠近窗户,把窗户轻轻地推开半英尺。当他在窗口那儿跪下时,街灯不再受积满灰尘的玻璃的遮挡,把他的脸照了出来。此人似乎兴奋得忘乎所以,两眼冒出亮光,脸不停地颤动。他是个上了岁数的人,鼻子瘦小而突出,额头又秃又高,留着一大撮灰白色的胡子。他把那个可折叠的礼帽拉到脑后,解开外套,里面穿着白色前襟的晚礼服。他黑瘦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他手里拿着一件很像手杖但放在地上却发出金属般铿锵声响的东西。随后他又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很多东西,摸索了好一阵儿,最后"咔咔"响了一下,好像是挂上了弹簧或是栓子之类的东西吧。他还没从地板上站起来,而是弯着腰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一个什么杠杆上,当时发出了好长一阵摩擦声,之后就完全是"咔咔"的响声。后来他直起腰,我才看出那是一把枪,枪托的形状很是独特。他随即拉开弹仓,放进子弹,"啪"地一声推上枪栓。他在窗口俯下身子架好枪筒。他的长胡须搭在枪托上,发光的眼睛对准瞄准器。在把枪托紧贴在右肩上的一刹那,他发出了满意的叹息声,我看到了那令人害怕而惊讶的目标--窗帘上的身影。他停了一会儿,抠动扳机。一声巨响传来,随后就是玻璃破碎声。在这一瞬间,福尔摩斯像要下山的猛虎般朝那射手扑了过去,把他脸向下摔倒在地。那人马上爬了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掐住福尔摩斯的脖子。我忙拿起手枪用枪柄用力地砸了他的头一下,他又倒在了地板上。当我扑过去把那人按住时,福尔摩斯吹了警笛,人行道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两个警察和一个便衣从大门冲了进来。
"是雷斯瑞德吗?"
"是我呀,福尔摩斯先生,我自己把这案子接过来了。很高兴能够看到您安全回来。"
"我想你需要一些非官方的帮助。如果在一年中有三桩谋杀案没有告破的话,那可是不行的,雷斯瑞德先生。你处理莫尔齐的案子不像你平时那样--就是说你处理得还不错。"
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那个凶犯气喘吁吁的,在他的两边各站了一位高大威猛的警察。当时街上已经有些爱看热闹的人聚集了。福尔摩斯走过去关上窗户,放下窗帘。雷斯瑞德点燃两支蜡烛,警察也开了提灯,这样,我们才能够清楚地看看这个凶犯了。
这是一张精力旺盛且老奸巨猾的脸。他长着一副哲人的额头和好色之徒的下巴,似乎他有天赋才能,但是暂且不说忠奸,只要看一下他那下垂且带着嘲讽的眼睛,那阴冷、凶狠且具有挑战性的鼻子和那紧逼不舍的浓眉,谁都能认出他完全是一个最危险的人物。此时,他谁都不看,只盯着福尔摩斯,眼中充满仇与恨。"你就是个彻底的魔鬼,太阴险狡诈了。"他不停地嘟哝着。
"啊!我亲爱的上校大人!"福尔摩斯边说边整理他那凌乱不堪的领子,"就像老戏中所说的那样:不是冤家不聚头。'自从上次在莱辛巴赫瀑布的悬崖上承蒙关照以后,我们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上校就像一个精神恍惚的人那样,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福尔摩斯。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这个狡诈的魔鬼!"
"上校大人,我还没正式把你介绍给大家呢。"福尔摩斯说道,"先生们,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塞巴斯蒂尔·莫伦上校,从前在女王陛下的印度陆军中作战,他可是咱们帝国训练出来的最棒的神枪手。上校,你猎虎的成绩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吧?"
这个凶暴的老者一言不发,只用眼睛瞪着我的伙伴。他那双凶狠的眼睛和那一缕倒长着的胡子使他就像一只猛虎,随时都能吃人似的。
"奇怪呀,我这个小小的计谋居然能让您这样一位老练的猎人上当。"福尔摩斯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吧,你不也曾把一只小羊拴在树下,而自己却带着枪躲在了树上,用小羊当诱饵来引老虎吗?现在呢,这空房子成了我的树,你就成了我所要打的那只老虎,您一定还带着备用的枪以防会有更多只难以对付的老虎,或是您万一没对准的话,当然这也是不太可能的。"他指了指周围所有的人,"他们可都是我的后备枪,这个比喻恰当吗?"
莫伦气得大吼一声朝他扑去,但被两个警察拉了回去,他脸上那种愤怒的神情看起来可真恐怖。
"我承认你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福尔摩斯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也会凭借这空屋子和这扇方便的窗户。我推测你可能会从街上采取行动,那时会有雷斯瑞德和他的下属在等着你。除此之外,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莫伦上校把头转过去对着官方的警探。
"你现在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逮捕我的正当理由,"他说道,"但是哪怕在低限度范围内,也没有理由让我遭受这些嘲讽吧。如果我现在是处于法律的掌握中,那么一切都照章办事吧!"
"您说得非常正确,"雷斯瑞德说道,"福尔摩斯先生,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福尔摩斯早将那威力巨大的气枪从地上拾起来,正在仔细研究它的结构。
"这武器真是世所罕见,"他说,"悄无声息且威力巨大。我认识这个双目失明的德国工匠冯·赫德尔,这支枪是他特地给莫里亚蒂教授做的。我知道有这么一支枪已经好几年了,只是以前根本没机会来摆弄一下它。雷斯瑞德先生,今天我专门把这枪,还有它所适用的子弹,交给您来保管。"
"您把它们交给我们,尽管放一百个心,福尔摩斯先生。"雷斯瑞德说道,这时我们都朝门口走去,"您还有话要交待一下吗?"
"请问您打算给他定个什么罪名呢?"
"什么罪名呀?当然是谋杀罪了。"
"这万万不成,雷斯瑞德,我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出面。这场漂亮的逮捕行动是你的功劳。雷斯瑞德,祝贺你!你以经常表现的智勇双全制伏了他。"
"您指的是谁呀,福尔摩斯先生?"
"就是全体警察一直没有找到的莫伦上校大人呀。在上个月三十号,他就是用这把枪朝公园路427号二楼窗口开了一枪,把罗诺德·阿德尔打死了呀。就用这个罪名吧,雷斯瑞德。亲爱的华生,此时此刻你如果能够受得住从外面吹来的凉风,还不如到我房里去呆一会儿,抽一支雪茄,这也是放松的一种形式呀。"
我们这间老房子,多亏迈克罗夫特的监督和赫德森太太的直接照管,样子完全没有改变。当我进来时,屋子非常洁净,屋里的摆设都同以前一样。在做化学试验的地方,放了一张桌面被酸液给弄脏了的松木桌;书架上放着大本剪贴簿和一些参考书,那些全是伦敦人不太喜欢的东西。我看了看四周,挂图、提琴盒、烟斗架和装烟丝的波斯拖鞋都展现在我的眼前。那时屋里已有两个人了,一个是赫德森太太,笑得灿烂极了;另一个就是给我们很大帮助的那个酷似福尔摩斯先生的假人了。虽说是蜡像,但上色之后,再做一些装饰,从街上看过来,和真人没什么区别。
"赫德森太太,刚才您是完全照我所说的做的吗?"
"我完全遵照您的指示完成的,我是跪着干的,先生。"
"太棒了!做得不错!您看见子弹打在哪儿了吗?"
"我看到了,先生。恐怕子弹已经把您那座漂亮的半身像打坏了吧。它正好穿过头部,然后碰在墙上撞扁了。给您,这是我从地毯上捡到的。"
福尔摩斯接过子弹交给我。"这是一颗铅头左轮子弹。太绝了,谁也不会想到这东西是从气枪中发射出来的。太好了,赫德森太太,非常感激你的热心帮助。华生,现在就请你坐回老地方,有几点我想和你讨论一下。"
他已经脱下了那件旧礼服,换上了他的灰褐色的睡衣,又和原先的他一样了。
"这个老家伙竟然眼不花手不抖,够厉害的呀!"他一边检查蜡像的破碎前额一边笑着对我说,"瞄准了头的正中,正好击中脑部。以前他在印度时,可是个最棒的猎人,现在这里比他强的人太少了。你以前听过他的名字吗?"
"没有。"
"瞧,这也许算得上出名了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詹姆士·莫里亚蒂你也没听说过吧?他可称得上是本世纪的顶尖人物了。请把那本传记索引递给我。"
他仍坐在那把旧椅子上,身子往后靠,大口大口地吸着烟,懒洋洋地查看他的记录。
"我收集在M'部的这些材料很不错。莫里亚蒂这种人不管把他搁在哪里都是卓尔不群的。这个是贩毒的莫根,那个是臭名昭着的梅里多,还有那个在查森十字广场的候诊室里把我左边的一颗牙齿打掉的马修斯。最后这个就是今晚被我们逮住的那个家伙啦。"
他把那个本子交给我,上面是这样写的:
塞巴斯蒂尔·莫伦上校,无业,原先在班加罗尔工兵一团。生于1840年,他的父亲是原英国驻波斯公使奥古斯塔斯·莫伦爵士。曾在伊顿公学、牛津大学学习过。曾参与乔瓦基战役、阿富汗战役,服役于查拉西阿布(特遣队)、舍普尔、喀布尔。着作有《喜马拉雅山西部的大猎物》(1881)和《丛林中的三月》(1884)。他的住址是管道街,参加了英印俱乐部、坦克维尔俱乐部和巴格特尔纸牌俱乐部。
在空白处,福尔摩斯写着:伦敦二号危险人物。
"太让人惊叹了,"我把本子还给了他,"没想到这个家伙曾经还是个军人呢!"
"的确是的,"福尔摩斯说道,"他在某种程度上做得很好,是一个有胆识的人。在印度时,我听说他曾钻进一条小水沟中去抓捕那只受了伤的吃人猛虎。华生,有些树木长到一定高度时,就会突然发生变化,长成难看的古怪形状。这一点在人世间也能够经常看到。我有个理论:个人在发展中再现了他历代祖先的发展全过程,而像这样突然地变好或者变坏,显示出他的家系中的某种影响,他已经成为了家族史的缩影。"
"你的想法好奇怪呀。"
"也许吧,不知出了什么情况,莫伦上校突然开始消极堕落。在印度时,尽管他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但仍然不能再呆在那里了。他退役回到伦敦,现在弄得名声臭极了。在这个时候,莫里亚蒂教授选中了他,请他担任参谋。莫里亚蒂花钱养着他,但只想让他做一两件高级的案子,你也许还对1887年济德的斯图亚特谋杀案有些印象吧。我认为莫伦就是主犯,但至今没有找到有利的证据。他藏得太好了,就在摧毁莫里亚蒂匪帮时,也不能把他送上法庭。你是否记得有一天我去你家看你时,怕有人放气枪,我把百叶窗关上了?也许你那时猜想我是在胡思乱想,但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当时我非常清楚这支威力超凡的枪的存在,更清楚在枪的后面站着一个全世界顶尖级的射手。在瑞士时,我就发现他和莫里亚蒂在跟踪咱俩。不用说,我在莱辛巴赫悬崖上那危险的五分钟同样是他给我的。
"你想想我住在法国的这段时间,每天都要看报,就是想找个好机会来抓住他。只要他一天还不被抓住,我就会有更大的危险。他早晚会对我采取行动的。我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看见他就对他开枪吧,那样的话我也要进监狱了。但我对报上的犯罪新闻特别关注,认为很快会抓住他的,机会就是我看到了罗诺德·阿德尔被杀的消息。凭我了解的情况,这一定是莫伦做的。他一定是先和这个年轻人打牌,随后跟踪他回家,对准敞着的窗户开枪打死了他。单靠这颗子弹完全可以把他送上断头台。我马上赶回伦敦,却被他的人发现了。他非常恐慌,怕我把他的案子给说出去。我想他一定想方设法除掉我,为达到目的他一定会再拿出那件武器的。我把蜡像作为靶子留在了窗口,就等着他来了。同时,还应得到警方的大力支持。刚才,你看到他们躲到门道里了。随后我找了一个在我看来非常棒的地点,可万万没想到他也选择了这里。华生,你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当然有了,"我问道,"你还没有说莫伦上校为什么要杀死罗诺德·阿德尔的事呢?"
"噢,我亲爱的华生,这就到了需要猜测的部分了。在这方面,即使最合理的头脑也可能出错。每个人都可能根据证据作出自己的假设,你我的猜测都有可能是正确的。"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结论?"
"我猜想这案子的真相很容易弄清楚,从证词中得知莫伦上校与阿德尔一起赢了好多钱。毫无疑问,莫伦作弊了。我确信在阿德尔被杀的那天,一定发现莫伦作假。也许他私下里与莫伦讲过这方面的事,还恐吓要揭发莫伦,除非他退出俱乐部并且以后不再玩纸牌。按常规来说,这个年轻人不太可能立即去揭发一个比自己有名气,年龄又比他大得多的人而弄出丑闻。我估计他就是像我推测的那样做了。对莫伦这个只靠打牌骗钱谋生的人来说,退出就等于死亡,于是他杀了阿德尔。也许那时,阿德尔正在计算应拿出多少钱还给那些人,他不愿钱来得不干不净。他锁门的目的是怕他母亲和妹妹突然进来问他弄那些名单干什么,这样想应该差不多了。"
"我肯定你说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这也许在审讯时会得到证实,也有可能被驳倒。但不管怎样,莫伦上校绝对不会再打扰咱们了。冯·赫德尔优质的气枪给苏格兰博物馆增添了色彩,福尔摩斯现在又该开始他新的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