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你来了。”算是招呼她。

姚小曼轻轻地点了点头，不想惊扰病床上的人，慢慢地走进来。

夏子清脸上没有往日的颜色，只剩委黄且略显消瘦，本来圆形的脸已经缩减了大半，下巴变得狭窄，胡子微微泛白，仿佛几天时间就老了十来岁，让人感觉凄凉。

这种气氛下，姚小曼不便多说，将目光落在病床上的那张脸上，默默地看着她。

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那皮肤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白白的寒霜，让人觉得凄凉。干瘪的嘴唇起了皱折有些发裂，鼻翼没有丝毫的扇动，根本感觉不到她是否还在呼吸。

“你哥什么时候回来，几点到？”夏子清将沉重的目光转向身边的夏雨。“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如果不堵车。”夏雨低声回答。

病房里一片沉寂，姚小曼从夏子清的问话里轻易就听出话意，看来袁顺英将不久于人世，她在等夏天回来。难道自己真的是来见她最后一面的吗？心头一阵酸楚，眼前渐渐模糊，生命实在是脆弱，好好的一个人转眼就要灰飞烟灭。

听到凌乱似在飞跑的脚步声，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处，眼巴巴地翘首以待着。

果然风尘仆仆的夏天满头大汗地冲进病房，不等任何人开口，他已经跪拜在母亲袁顺英的病踏前，双手死死抓着袁顺英枯瘦如柴的一只手，拼命地摇晃着，奔涌而出的热泪肆无忌惮地大颗大颗滑落在雪白的被单和袁顺英瘦弱的手臂上，哽咽着嘶哑的声音，压抑地低吟，“妈，我回来了，我是夏天啊，你睁开眼啊，不能这样就睡着啊，不能……”泣不成声地夏天将头深深地埋进母亲的臂弯里，他不愿看到母亲这样离自己而去，没有任何的语言，没有任何地交待。

站着的三个人都被他所感染，纷纷掩面拭泪，悲痛的情绪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兴许是夏天苦苦哀求的声音感动了上天，袁顺英的眼皮动了动，一行晶莹的泪水沿着清瘦的脸颊滚落下来，她一定是听到了夏天的呼喊，可是她睁不开眼。

夏天见状忙凑近母亲的耳边更加努力的呼唤她，“妈，妈，我来了，我来了，你醒醒，我要你醒醒啊……”

病床上的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眼睛启开一条缝隙，灰白的眼珠微微颤动了一下，也许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夏天，也许她听到了夏天深情的呼唤，也许她带着一百个对家人的不放心，也是她已经满足家人都在她身边。吐出最后的一口气息，她走了。走得平静安祥，脸上没有痛苦。

面对妻子的离去，夏子清已经没有知觉，眼前一片黑暗晕了过去，好在夏雨挡在他身边。夏天早已欲哭无泪，紧紧抱着母亲愈来愈凉的身体，脸贴在母亲冰凉的脸上，不舍不愿，不让母亲走远。

姚小曼实在受不了这三个男人同时失去一个女人如此痛楚的场景，她转身走到门口靠在墙壁上轻轻呜咽着，感同身受着失去亲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