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9月25日 20:44
边,探头看了那个雪地里的蓝影许久,也未见其动一动,是不是,死了?一抹揣着举棋不定的心一步三顾忌地慢慢挪到那人跟前。
好,好漂亮的人,就像,就像那些横飞唾沫的说书先生口中所描述的天神一样。斜插入鬓的剑眉,细长的双眼此刻正紧紧地闭着,浓密的长长睫毛微微向上卷曲,高挺如峰的鼻,充满男性魅惑的薄薄嘴唇紧紧抿着,尖削的下颔,肌肤似雪,却又从中透出淡淡微红,左眼下一颗欲滴的泪痣勾勒起完美的五官,在月下熠熠生辉,万千青丝如墨般,绾在头顶,戴一雕琢精致的玉冠,风吹起几缕缭乱的发丝,那风华,攫人心魄。
一茉看呆了,看痴了,她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竟比方才误以为遇到白熊时跳得还要猛烈。
正痴于男子的相貌时,一茉眼角睨到他身下的暗红。
血!是血!正有血从男子的胸前汩汩而出,染了他蓝色的绸衫,也染了一地的雪白。
看了看犹自闭着的双眼,再看了看不断流血的前胸,一茉咬咬下唇,稳住不寻常的心跳,蹲下身,将男子侧着的身体放平到雪地上。
好吓人的伤口,一茉又是一惊,落入眼底的是一条横亘胸前足有一寸深的伤口,还不断流出骇人的腥红。
止血,要止血,一茉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肮脏破衣,再瞅了瞅男子身上的蓝衫,最后低下头去,用嘴在男子的袖管处撕下一片,轻轻捂上男子的伤口,那动作小心得就像面前的是她最重视的珍宝。捂上了伤口,一茉瞧见掉落在一旁的一件狐裘披风,赶忙跑去拿过来盖在男子身上。
“啊嘁!”通红的鼻子一吸,一茉打起了喷嚏。好冷,雪地里那么冷,他躺着一定会很冷的。一茉吃力地将男子拖到树干旁靠着,然后跑到周围蹲身在雪地里摸索一会儿,而后抱回一堆干柴,堆好在男子身旁,翻出收在怀里的两块火石,将干柴点燃。
柴禾“哔哔啵啵”地燃烧着,温暖的火光映照在一茉一张脏污的脸上,也暖暖地照在男子的脸上。
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不知他的伤口止住血了没有,如是想,一茉挪到男子身旁,欲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狐裘披风看看他的伤势,不料她的手还未触到披风,便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寒意。
一双琥珀色的瞳,更是衬他的一张脸。一茉忘了恐惧,呆呆看着面前用剑抵着自己脖颈的男子,心跳在一瞬间漏掉了几拍。
“你是谁。”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带着淡淡的磁性,却渗进如这北风般的冰寒,“说!”
手上用力,一茉感到有温热的液体自自己的脖颈间流出,却仍是用饱含关切的双眼看着他,像是在说,你有伤,不能乱动。
“说是不说,不说我便杀了你。”好冷的声音,他的剑也割得自己好疼。
不是她不想说,她发不出声音,她说不出话,她,是个哑儿。
不躲不逃不求饶,一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她感觉脖子上的锋利寒意正在褪下。
钟离玦冷冷看了一茉一眼,然后拄着剑踉跄离开。
有血如断线的珠子滴到一地雪白上,一茉冲上去想要扶住他,却被他狠狠地甩开,“滚!若让我再看见你,便不会再放过你。”
僵在原地,一茉呆呆地看着那抹犹自风华的海蓝渐渐消失在风雪里。燃起光火的柴禾旁,还有一件如雪花般白的狐裘披风,
心底,别样的涟漪缓缓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