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晰去公司之后，季蕴殇就去了浴室。刘姨在餐厅收拾碗具，顺带充了杯咖啡给季蕴殇。

一杯咖啡，多加了一倍的奶和糖。没了苦涩，只剩下浓郁的香和沁人心脾的甜。

从浴室出来，季蕴殇就窝进沙发里，躺倒一旁，一面喝咖啡，一面翻着杂志。

刘姨收拾完餐具，从厨房出来，看见季蕴殇的状态就开口道：“夫人，您这么看书，小心坏了眼睛，戴个眼镜可不好看。不如去楼上书房，开着台灯比这儿舒服。”

“书房是明晰周末加班用的，里面都是他的书还有公司文件。他不喜欢我进去的。”季蕴殇翻了个白眼，轻叹一声。

她可记得，自己第一次进书房乱晃的时候被他逮到，两人大吵一架的情形。

刘姨挑挑眉：“只是进去看书，不乱翻应该没关系的。”

季蕴殇这么一讲，刘姨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许久没有收拾过书房了。上一次收拾还是在顾明晰的监督之下。而且，书房的门向来紧锁，虽然钥匙就放在门廊之上，但季蕴殇一直遵循顾明晰的话，很少往哪过去。况且书房又坐落在角落里，毫不起眼，很容易被人忽视。

刘姨一直觉得顾明晰重视工作，就是因为那间书房。比起其他的房间，那间书房更受他重视。

季蕴殇想了想刘姨的话，似乎觉得有道理，就穿上拖鞋，端着咖啡往楼上走。

书房的门是深咖色的木门，季蕴殇点起脚够到门上的钥匙。她记得，之前顾明晰在家里加班，自己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守着他。书房的书架上大多都是金融学的书，但有一面墙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各类小说。

只不过，这一次，季蕴殇推门而入，还没走进去，视线的余光就瞟到了书桌上的一样红色的东西。

季蕴殇好奇，走上前去查看。那是一只红色的文件袋，印着平阳集团的logo，还用黑色记号笔写着日期，是前两天的新文件。

季蕴殇没来由的皱起眉头。她从不接手顾明晰公司的文件，也从不插手他的工作。可为何，这文件袋给她的感觉那么熟悉？甚至令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种熟悉并非脑中的记忆或是见过某物后产生的熟悉感。那是一种肌肉记忆，似乎见到这玩意儿，她的心脏本就应当停止一下跳动……

顾明晰收掇完自己的小洁癖，这才从办公室出来，去找季月晴。

季月晴没有个人助理或者秘书，顾明晰一直想给她派遣一个，在帮助工作的同时顺带照顾她的生活，但都被拒绝了。所以杨成就辛苦些，拿一份工资打两份工。好在三人之间一直关系不错，不然换成谁伺候俩主子，肯定都不乐意。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季月晴看看墙上的钟表，就是一皱眉。这个快下班的时间点，除了杨成，不会有别人来骚扰自己。

“进来，”季月晴的声音中带着不耐烦，门打开之后，她却又是一顿，“明晰……顾总。你怎么、怎么是你来找我？”

“怎么，你的办公室是禁地，我不能来吗？”顾明晰面上挂着笑意，招牌的微笑，“还是说，你这儿藏着什么东西，怕被我发现？”

他的笑温柔至极，让季月晴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就是因为顾明晰一直这么温柔，所以就连他话中的试探都能轻而易举的渗进对方的脑子里。

“我这里今天连工作都没有。”季月晴明显有些不开心，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打算站起来与顾明晰交谈。

在她刚要起身，顾明晰忽然伸手抵住了她的头顶，让她又坐回到老板椅上。季月晴奇怪，正想开口说话，就觉顾明晰手势一变，手落在她微有些凌乱的鬓角，轻柔顺理着。季月晴抬头，这才发现，顾明晰眼中，是她少见的，那一抹专属的柔和。

季月晴的神色也跟着软了下来。顾明晰已经拉了另一把椅子过来，在办公室侧面坐下，和她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你的身体还难受吗？”顾明晰语气亲和。

他这一句话直接令季月晴红了眼眶。她跳过了顾明晰的问题：“明晰……你已经很久没这样关心我了……”

顾明晰的眉峰不着痕迹紧了紧：“记得按时吃药，别再乱吃东西。”

季月晴只是乖乖点头，不说话。她心里倒是更乐意自己一直犯胃病，至少顾明晰在那个时候还会在意自己一些。

似乎读出了她的心声，顾明晰一叹：“这样，一会儿我们两个提早下班。我请你吃晚饭，再送你回家去，免得你再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