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年02月26日 20:08
!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地收紧双手,抬起眼,道:“绣儿,我总觉得你今天很奇怪,怎么老是提起他?”
“就是、就是莫公子送来的喜帖呀……”
“哦,日子?”
“明天。”
暮夏初点点头,莫子笙,有种!
“喜帖呢?”
“我想小姐肯定不想看见,所以我就……”绣儿喏喏的应道:“烧了!”
“我为什么不想看见?”暮夏初挑了挑眉,冷冷的瞄了她一眼,道:“绣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明白吗?”纤指从桌上拿起一张宣纸,抖了抖,“这个,还要我再给你读一遍吗?”还没等绣儿开口,她便叹道:“还是再读一遍吧!”
“小姐,不用了!”绣儿讪讪的摆了摆手,看来她是犯了小姐的禁忌了!可是她不是有意的,所以,别再折磨她的耳朵了好吗?!
晚了。
“翰林院学士莫子笙,凭媒聘定苏州暮氏为妻,岂知过门之后,本妇妒忌成性心有不良,且多年无子,坐实七出之二,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淡淡的嗓音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就好像她在读的休书似乎与她无关一样。
暮夏初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纤指轻轻地弹了下休书上的指印,道:“看见没?他可是印了手指印的,所以我们现在是各自婚嫁,永无争执!他爱娶谁娶谁,爱什么时候娶就什么时候娶!皆与我毫不相干!”她冷冷的瞄了绣儿一眼,道:“懂了吗?”
绣儿讪讪的低下头去,道:“懂了。”
暮夏初锐利的目光在绣儿的身上来来回回,旋即皱起浅眉,摇了摇头,道:“不行,绣儿你实在是没有耳性,不时刻提醒恐怕你是不会记住的!”
“我哪有……”绣儿小声的抗议,可惜抗议无效。
“这个,你拿着。”暮夏初将那一纸休书递给她,指着身后的墙,道:“明儿个找人裱起来,就挂在后边墙上。”
不是吧?她有没有听错?绣儿瞪大了一双眼,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确定的问道:“小姐,你是开玩笑的吧?”
清目一凛,“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可是,这种东西挂起来不太雅观吧?”从未听说有人把休书当字画挂的!
“不雅观?你说笑的吧?绣儿你不知道莫子笙是什么人吗?”暮夏初平淡的叙述道:“他师承书法名家蔡襄,习得一手的正楷,浑厚而妍丽,端庄而温雅,更是兼具自己的个性,自成一家颇有风骨。”她的评价很高,赞赏也很客观,更是兼具商人的锐利,“单这一幅字,最起码也得千两纹银,怎么能不雅观呢?”
不雅观的是内容!是内容!绣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姐总是这样,锐利的一双眼总是习惯性的剖析物件的价钱,很少会注意到常人非常在意的东西!
“不过好奇怪……”
绣儿惊奇的抬起眼注视着暮夏初,她的小姐也会有觉得奇怪的事吗?“什么奇怪?”
暮夏初歪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淡淡的应道:“纳妾是不会派发喜帖吧,那苏凌越既是青楼出身,二位公婆又怎会同意呢?”
看来她对自家小姐的期望值还是过高了,明明做生意精明的要死,怎么一到这种事上就犯迷糊了呢?绣儿无奈的开始给暮夏初讲起了社会常识:“小姐,一般呢,纳妾都是从偏门抬进去的,也不会派发喜帖,但也有例外,这取决于男人对女人的爱意深浅,有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甚至不惜倾家荡产,自然也有纳妾办得风风光光的!”
暮夏初冷冷的瞄了她一眼,哼道:“他们有爱到那个地步吗?”
“小姐,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状况吗?”绣儿紧皱眉头异常严肃的说道:“你可是被莫公子给休了的,你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了!如今他迎娶苏凌越,那叫再娶!再娶便是名正言顺的,自然也算是明媒正娶了,自然便可以派发喜帖了!而且大宋律法里也没有明文规定妓女不能为正妻啊?要不然哪还有妓女从良嘛!还有……”她万般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小姐,你恐怕是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吧?”
暮夏初有些不耐的皱起眉,道:“说!”
“那个……”绣儿讪讪的笑道:“小姐你之前可算是犯众怒才被赶出来的,莫家二老不是也气疯了吗?!”
“我什么都没做。”
“可是他们都不那么认为啊!而且那个苏凌越故作楚楚可怜状,要怪就怪小姐你,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所以才会输得这么惨不是吗?”
暮夏初轻轻地垂下眼帘,脑海里闪过一双狭长而漆黑的眼,只是那眼中的愤恨竟让她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疼!他竟然不信她?!睫羽轻抬,浅色的唇边泻出一方流离,带着让人无法触摸的距离感,淡淡的开口道:“他既然不信我,那我又何必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