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09日 19:05
每次听到懵洛这个名字,就会像看到夕阳的时候一样,心里有些酸涩涩的难过。
久而久之,“不知道为什么”的事越来越多。我起身直接一个破空跃出窗外,几番作力之后,稳稳得停落在一个大秋千上。嗯,是悬崖间的秋千。初末门总部是建立在两个悬崖之间的大宅,总之……很诡异,也很壮观。
清凉的夏风在山谷间来回拂动,我抬头看着明朗的夜空,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咳……当然是熟悉的,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坐在秋千上看过星星?可这熟悉感并不是由此而来,是一种深入心底的触动。
我凝望夜空,深深呼吸。我之所以料定懵洛下一个目的地是引城,也是来自于莫名的直觉。我本能得意识到,一切无法解释的情绪背后,一定有些事情被遗忘和丢失,或者是……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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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懵洛。二十岁。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三年了。是的,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要我如何形容那里呢?比这个世界更科技,更文明,使这里看上去几乎像是那里的历史。那里没有国王,没有专制,言论自由,法制健全,尊重生命。当然,这些都只是平常人眼中的世界。
我的父母都是英国人,我却出生在中国。我的父亲罗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他一手创建了一个国际性的黑社会集团专属秘职组织,叫“绝底”。在世界各地收纳那些家庭不健全,心智叛逆的孩子加以训练。“绝底”教会他们求生、搏击、刺杀、近身格斗,最终让他们以区域和批次为单位彼此厮杀,留下幸存者更深入训练。内心封闭和探测、各种角色扮演,这些人需要学会一切骗术和手段,泯灭人性,最终成为“绝底”一员。
这可以算是一份职业,“绝底”成员被分派往各个下了雇金的帮派组织,为他们做事。交易、运送、离间、清理门户、和杀人。
而我,作为“绝底”之主的亲生儿子,几乎是从三岁起就被迫接受比所有受训者更严酷的身心摧残。他要我不再信任,不再希冀,包括对我的母亲。四岁的时候,母亲抑郁自尽,这让他更肆无忌惮。五岁,他残酷得将年仅五岁的我送进了“绝底”训练营。在第一个阶段中,我们被置身各种险恶的场景磨练求生技能。最后,再杀死同样幸存的同僚。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只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宿命。直到七岁那一年生日,零点钟声敲响的一刻,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团刺眼夺目的光球,期间闪耀过星辰浩海。我只用手轻轻一触,就……穿越到了这里。
来到这里之后,有一个身穿黑色袍子,脸颊尖瘦的男人来迎接我。我看着他的脸,心里警醒得紧收。他的眼睛,像一口枯井。
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二十岁不到的样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双眸很黑,整个眼眸几乎和瞳孔一样黑。接触他那双眼睛的一刻,我忽然觉得从心底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守护欲。尽管他比我大十岁,尽管,他背着大刀。
瘦男人叫空塚,那个年轻的黑瞳男子,叫佑刃。
很奇怪,我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却没有感到丝毫惊慌,甚至从心底冒出一些熟悉感。他们拉着我轻轻一跃,就掉入了山谷地下。他们告诉我,这里是“玄清谷”。
空塚成了我的师父,而佑刃是我师兄。对从来都生活在罪恶和伤害里的我来说,这里的生活简直是天堂。他们都对我很好,甚至有些纵容和宠溺,这让我一面受宠若惊,一面不知如何报答。
是的,我想报答我的师父。这个带我走出“绝底”炼狱,给我新生活的男人,尽管我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心里就有一些主观的抗拒。可我还是问他,希望我为他做什么。他犹豫片刻,终于告诉我除了“玄主”之外的另一些事。
我们的“玄裔”派系,和南方“灵祉”派系是宿敌,灵祉又以天檐境内“初末门”为首。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终有一日可以战胜初末门门主,而那两大门主也是佑刃的宿仇——灭族之仇。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那个时候,玄术对我来说已经驾轻就熟。当初穿越来这里,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从不离身的“冷锥”。而这细巧纤薄的锥形窄剑和棒型剑鞘,恰好成为最好的凝咒器物。我似乎生来就知道如何将玄息调配到最好的配比。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勉强战胜二十一岁的佑刃。于是我开始和佑刃一样四处接雇,算是当起了杀手,也为“玄裔”提供新的气息。
对我来说,似乎接任务这样的事情稀松平常,仿佛很久以前就一直是这样做的。
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师父突然告诉我,他要走了,要死了。我不解,也不舍,可不知为什么心底却冒出一丝雀跃。我为此而感到羞愧,于是当他将玄主之力传授于我,握着我的手,坚定又哀求得看着我的眼睛要我为他复仇。我义无反顾得答应了。
我的目标是,初末门。一年后我开始行动,在这之前我早已将他们的情况打听全面。我悄悄得在与两大门主密切相关的城市里破坏他们对外的站点,不亦乐乎。下一步,我知道所有人都能猜到我的目标是引城,虽然我并不愿意按常理出牌,心中却有个声音不断得重复:去引城,去引城……
佑刃会和我一起去,正如第一次看到他的那样,我心里总是想着要保护他。而现在,他是我的朋友,尽管他沉默寡言,我却能感受到在我们彼此的灵魂深处,存在一些共鸣。而那些,正是我怎样都解不开的谜底。
来到这个世界的十三年,我清楚得意识到有些事情并不是我看到的样子,我心里莫名的熟悉感,莫名的类似“常识”的知觉,以及……无法形容的种种。它们让我困惑,却更像是指引。除了完成空塚的夙愿以及帮助佑刃报仇,我没有别的办法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