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9月18日 13:01
闻见所未见。”
她说“欧阳静芝威胁你,你就又拿了二十万给她。你怎么不让人直接杀了她?是不敢吧,人言可畏,其实你们的关系早就人尽皆知,安排她离开又有什么用?欧阳萧这两年在上海风生水起的打着你的名义活动,你怎么不像对那两位督军那样也制造出一场事故让他永远闭嘴?还是不敢吧,你怕他一出事你和欧阳静芝的关系就真的公诸于众了!掌握着生杀大权却只敢对自己人下手,你可真是明德。”
她说“其实这次北上你是想跟文敬候联合对付叶赫吧?划江而治,以您的野心怎么可能满足区区几块土地?您是想跨江而不是划江,可是你也在犹豫,一旦跟叶赫开战,外面一定会评价你‘忘恩负义’,就像两年前说你借着婚姻向叶赫示好。而且双方势力相当,打起来最终得利的不是你而是文敬候,等到双方都进入疲惫状态他再发兵南下,到时候他就平定南北了。至于你,好便罢,不好大不了再打一仗,等到那时候难道他害怕你不成?”
她的话是一把犀利的锥子挑开坚硬的外壳直接刺进他心里最薄弱的一块。他的计划、他的顾虑以及他曾做过的事一件一件整理衣物般被清理出来展示在自己面前,每一件都是一张带着血的照片在提醒他曾经他做过什么。
“够了”他恼羞成怒“你就这么恨我,你一定要让我死你才开心是不是?”
叶赫少薇冷笑着重新为自己点上一支烟“这你就受不了了?敢做不敢认吗?既然这样,你就不该来争这个天下,也不该制造出这么多的事端让大家都痛苦。你的大业你的权力全是建立在别人的血和悲痛中的,我以为你早就麻木了,原来连你自己都会被自己做过的事吓到,既然这样,你有什么权力要求别人必须一心一意来对你,你配得到人心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朝哪代的基业不是用鲜血和人命洗出来的?’可惜人家能当断则断狠毒到底,你呢,你的自私胆小注定你做不了强者。”
慕容昭瘫坐在沙发山死死的盯着她。她的话撕开了他一直以来的伪装,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害怕,想到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却又不得已而为之,他以为只要他大权在握就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些事情,到头来却被离他最近的人狠狠伤了一刀。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让你一定要至我于死地”
“还要再听下去吗?”她浅笑,黑夜里调皮的幽灵,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两年前你迎合日本军部松岗参谋长在海上炸船,从此赢得日本的支持让你在选举会议上击败慕容景,一举成为大军阀之一,不知道在没人的时候想到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你会不会做恶梦。”
“够了”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着“这才是你想说的,你不就是为武田不值得,当初是我让人炸船的,我就是要他死,可是他死了吗?他死了吗?他现在好好的当着海军总司令,死掉的那个是我,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他简直疯了,狠狠的走到床前去掐她的脖子。他要她闭嘴,要她不要再说下去。她挣扎,受伤的手不断推开他,他突然狠狠的朝她左手上缠着绷带的地方打了一下。
叶赫少薇几乎痛出眼泪来,手臂上充血似的肿胀着。脖子上的力道在不断加重,她只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脸上仍是那样不屑的表情。
她想死,她不就是想死吗!芙蓉园里为武田自杀,她要跟他一起去。他偏不要她如愿。
他把她推在床上,狠狠的压着她的手不要她动弹,脖子上还有他刚才留下的指印,她恨他,既然恨他那索性让她恨到底。她永远也别想跟他脱离关系。她挣扎,指甲在他手背上掐出血痕,绷带上隐隐透出血迹连睡裙都一并沾上了她的血,终于她放弃抵抗,静静的任由他折腾,手臂上的疼痛和身体的疼痛混在一起分不清到底痛在哪里!
他觉得自己疯了,疯狂得只想要毁掉她,她的挣扎与抵抗在他眼里都是对他的嘲笑。他只想把她撕毁,既然她一定要揭开他身上的伤将他置于死地,那他们就一起去死吧。
百合形状的吊灯下狼藉一片,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房间里一场安静,可怕的沉默。
“珈珈”试着叫她,她不哭不闹,出人意料的安静。
慕容昭不耐烦的点烟又掐掉,房间里灯光昏暗,因为心虚他连床头前的小灯都关掉了。她安静的在另一边把衣服穿好,绷带已经被血浸透,随手扯下来扔在地上,她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穿好衣服就直接进浴室了,一切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寂静的沉默中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这对他完全是一种无声的折磨,他受不了,整理一下衣服赶紧出去了。
外面也是死寂一片,大概都在二夫人那边打牌,用人们也都偷跑过去听戏了,一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遇见。
走出别墅,冷风吹到身上让他清醒许多。他在清醒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简直是疯了!手上还握着烟,拿出来随手点了一支,银质打火机左下角有一个明显的凸起,是一颗钻石。原来是她的打火机。他从遇难的航船上捡回来一直从汉都带到叶赫!
她的打火机从来都装饰精美,曾经他在出门时顺手在她桌上拿了到办公室,那时候才结婚她对他还没有表现出冷漠,见面时也会淡淡对他笑一下。马超来办公室告诉他松岗对这次的合作十分满意,承诺给他的事会兑现的,他满意一笑拿出打火机点烟,马超好奇问怎么来的。
“珈珈的,早上随手拿的”
她读军校又进特高科,窃听获得情报的手法十分高明。特高科并不是人人抽烟,但必定人手一个打火机,野外训练时当作引火照明的工具,改装一下也是最简便的窃听工具。她打火机中的窃听器是德国进口的先进材料,小得足以藏在一个小盒子里面,武田曾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准备对谁都进行窃听监控,她没回答,只是世事无常,没想到会有一天在那里面听见有关他生死的消息。
窃听器里读出来的声音或许有点机械化的僵硬,还是马上就判断出是谁在说话。
“珈珈大概还不知道,不过我也没想过让她知道,现在武田已经死了,这件事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告诉松岗参谋,答应他的事我也会兑现,以后大家还有合作的机会”
“船上炸药这么足,那一带又是无人区,他别想再活命了”
慕容昭叫她“珈珈”很顺口,她不反对他这样叫她,机械化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只让她觉得恶心,原来是他操控了她的人生,她以为他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在一起可以相互取暖,原来他才是那个改变她命运的人!
他不可怜,是她可怜,可怜的居然躺在这样一个残忍的人身边。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被窃听这件事,她也不是故意的,一切只是偶然,偶然让她想起打火机中还有一个窃听装备取出来听一听里面都有些什么,偶然的就听到他的秘密。她冷笑一下,门外蹬蹬皮鞋声,是他上来了,听脚步他似乎很高兴,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