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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梦里不知身是客 八十五 命中注定

书名:煮酒点江山 作者:凝鸢 本章字数:2896

更新时间:2011年07月23日 12:54


风司冥没有看见,当自己跑远后,舞倾城唇边一声轻叹,

爱情,迸发得如此突然。

最终还是接受了呢。

这样也好……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仰起首,优雅将花枝抵于自己额头,她素手拈花,云袖飘飘。

耀阳下,落英中,少女仰首闭目,唇角含笑,明媚桃花与他柔雅面庞相互辉映,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那一刹那,仿佛连天地都在围绕着红衣少女转动。

众人痴痴望着那绝丽的风景,差点忘记了呼吸……

红衣少女自言自语:“痴儿……怎会不知?怎会不知?……”

她是……知道的吧……

花神祭日,互赠桃枝以定情——这个民俗,早在舞倾城跟着她的师傅游历天下时就已知之。

当风司冥递与他桃枝时,舞倾城稍稍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

桃枝为约,苍天为证。此情——上穷碧落下黄泉……

风司冥,我答应了呢。

“倾城可愿陪伴我一生?”

这句话,风司冥问了无数遍。

每当他这么问时,舞倾城总是笑而不答。

直到舞倾城失踪,直到风司冥登基为帝一统天下,直到念恩帝于无意之中听到流丝玉提起幼年跟随师傅游历天下,路经汉朝赏花。

直到那一刻,风司冥才幡然醒悟。

原来,早在舞倾城接过自己手中桃枝的那一刻、那一时、那一刹那,她就已经决定,一生一世陪伴自己……

“风、司、冥——!”绝望至疯狂的尖叫。

依依满脸泪痕从桃林深处冲将出来,一把夺过舞倾城指尖的桃枝!

舞倾城没有任何动作,只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

眼神歉然而凝定。

“好好好……”依依咧开嘴无声地笑,“你宁爱折花也不爱青梅竹马……风司冥,你真的很好……”

她秀手使劲,慢慢将娇嫩桃花揉烂成泥……绯红花汁从指缝间滴落,凄艳如血。

“你既然不爱我,也就不能接受她。”她恶毒而决然道。水绿纱袖一振,手里桃枝在半空划出一道绝丽弧线,掉入湍急奔腾的洛水之河。

舞倾城刹那面色苍白!

桃花流水窅然去。

花枝在河面起起伏伏。

落英点点,终是无痕,唯见碧水东流……

“风司冥,我恨你。”

如果得不到,

那么,

宁可不要!宁可毁掉!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残废,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呆在他身边。”恶毒有刻薄的话语从依依的嘴里漏出。

舞倾城默默地听着,坐在那仿佛静谧了千年。

“我配不配比是有的说了算的,要是你真的有手段,把他从我手里抢走,我也无话可说。”淡淡的声音响彻的这一方的土地上。

转身离开。

在襄阳住了三个天后,舞倾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司冥何时回京?”

风司冥柔和道:“倾城可是想家了?”

风司冥对舞倾城几乎有求必应。

“你先回答我嘛,究竟什么时候河州?”她气鼓鼓地玩着手指,嫩绿色的水纱裙如翠莲般绽放。

风司冥走至窗前,推窗望去,小院里的积雪在暖阳地照射下融化消逝,地面抹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绿意。暖风拂面,阳光普照,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微微一笑:“我还没有回京的打算。”

“什么?!”舞倾城大吃一惊,这怎么可以!“难道你要一辈子留在这个地方!?”

风司冥垂下头,语气是掩不住的疲惫:“那里的尔虞我诈,我厌倦了。”

如果能这样一直留在襄阳城,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倾城……”风司冥唇角的微笑是舞倾城从未见过的迷离幸福,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离他好遥远……

冷月寂然,流烟袅袅的一声叹息中,一个罗衫淡淡的女子,手提一盏前朝宫灯,惆怅地水之湄迈步.循着词人的韵脚婉约的一路走来

夜不能寐,轻捻灯花,柔倾香茗。独守一纸灯楣,浅奏着一曲秋歌,拈起唐风的古雅悠香,以婉约的曲调,笛音在风月的轻纱流霜里渐行渐远,若近若离。伸手抓一把云影,给心情裁一素霓衣。纤指清舞,穿过斜风疏云,编织缕缕清浅淡薄的情绪。笔端一抹,词章断句徐徐而行,吟哦声声,咏唱数千年,诉不尽的人世苍凉,案前宣纸,在古典文辞的回旋着最后一韵。

于千载之下,拔着十指的光阴,针针如意绣,沉沉同心结,精致的唐宋朝的影,泛波在墨香古卷的烟海浩渺文字中。任诗人词客从幽远的远古走来,或是秦淮两岸轻罗小扇扑流萤、或是晚泊孤舟古祠下,满川风雨看潮生……谁又是谁的伊人,谁又是谁的香?一声叹息归隐在宋词里。

再回首,花落。梦里不知身是客。

风司冥淡淡的开口:“如果觉得这里好,倾城可以留在这里,等我把一切准备好了,再接你回去。”

舞倾城嫣然一笑:“何必那么麻烦,上泉碧落下黄泉我都跟定你了,这一生你就不要想着甩掉我了,咯咯。”

风司冥看着远远离开的舞倾城的身影,微微笑。

多久了,没看到倾城露出这等微笑。

最后一秒,哪怕是世界的尽头,那也是天荒地老。

真想着,一群小孩子忽然围上来。

严严实实的围了几层。

风司冥眼里射出重重的杀机。

看来,着襄阳的水也不怎么清。

既然你不想让我安静那么。我可以让你们不得安宁。

风司冥嘴角勾起一点邪邪的笑。

而在此时,一双手默默地向着风司冥伸来,手里拿着……

一双筷子。

没错、就是一双筷子。

风司冥笑,邪邪的笑,依旧是不动声色。

转身,一把抓住小孩的手。

愣住。

小孩十三四岁的样子,手指干燥,而且有着许多的裂口。

小孩看着风司冥,眼里露出恐慌。

“哥哥、哥哥、放了我吧。”小孩惶恐的声音拉回了风司冥的神智,

低头一看,小孩的手腕已经被捏红。

风司冥没有看别人,就在小孩的包围里蹲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淡淡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我叫小莫。”男孩看着风司冥,眼睛里充斥的是对命运的恐惧。

“小莫,小莫……”

而在此时,一小孩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就是那个小偷,快、快、打他、打他。”

夏末使劲的网风司冥的怀里缩去,也许在小孩子的心里,眼前的大哥哥会保护自己吧。

“小莫,跟我走好吗?”

“有饭吃?”

“恩。”

“有好衣服穿?”

“恩”

“不受人家欺负?”

“恩。”继续微笑。

“那、好吧。”

风司冥淡淡的笑,“走吧。”

拉着小莫的手,风司冥走出人群。

舞倾城过来,“怎么样,小孩子包围的感觉怎样?”

风司冥一愣,随即笑道“很好。”

舞倾城指着风司冥背后的小莫:“这是谁?”

“一个孩子。”

“什么时候你也会疼人了?”

风司冥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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