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17日 23:19
从铺盖下抽出“三八大盖”来,别在裤腰带里,跳下炕跑了出去。
街门外,五六个人一字排开站着,四个手里都揣着杆子枪,一个手里握着盒子枪。房世杰认得手握盒子枪的就是秦家的女婿金山。
大黑见主人出来了,机警的站在一边,好像随时等待主人发号命令。
房世杰横着眉,歪着嘴,嘲讽着说:“哈哈,秦大管家,秦大姑爷,是那个庙里的妖风把你们几位给吹过来了?”秦旺堆着满脸的笑,说:“房兄弟,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问几句话,就几句,问完就走。”房世杰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误会?问个话还用得着带这么多人?个个还带着枪?狗日的,甚意思?”秦旺干笑一声,继续堆着笑脸说:“嘿嘿,误会,误会,没甚意思,就问几句话。”房世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瞪着眼说:“问?问球甚?我又没招惹你们,有甚好问的?”金山看不过眼,突然阴阳怪气地说:“哎!房老三,火气好大呀?!弟兄们就是拿着枪也没把你咋的,不能好好说?”房世杰撇了金山一眼,回了一句:“你是个球?我看你就是比球多得两个耳朵朵。”金山气得眉一横,一抬胳膊,握着枪就过来抓房世杰。房世杰说:“看把你能的。”“噌”的从裤腰里拔出“三八大盖”,顺势一拽金山的胳膊,一把就把他扯了过来,挟住他的脖子,枪顶住他的脑门,吼道,“爷没招惹你们,你们反倒揣着枪过来了,我今要是熊了,往后还在秦家弯咋混?嗯,信不信我一枪爆出你的脑子?”
秦家的人做梦都没想到房世杰会有枪,又见他挟了金山姑爷,吓得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金山本来也是吓唬吓唬房世杰的,没想到房世杰会来这么一招,吓得嘴里直说:“房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房世杰冲秦旺吼道:“问吧!甚事?”秦旺忙说:“是这样,前几天,我家老爷的一块白玉被人偷走了,可抓到贼时,发现白玉不在他身上,问他,他说掉了,我们四下查找时,有人说见你捡到了,所以老爷让我们过来问问,看是不是你捡到了。我家老爷说,如果你捡到了,交出来,他会重赏的。”房世杰听罢,一把推开金山,说:“哦,原来你家丢了白玉?是哪个狗日的胡说?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我房世杰没见到过甚白玉,更没捡到过甚白玉,让他到别处去找,以后少来烦我。”
大黑冲着对面的人“汪汪汪”叫了几声,好像是在警告他们,同时好像也在为主人喝彩。
秦旺见状,晓得再呆下去也没意义了,就带着来人仓惶走了。
却说小翠,以为管家和姑爷去抓巴子了,心里就为五太太着急。捱到水妮去厨房给二太太盛饭时,慌忙跑着去见可儿。
可儿正抱着枕头发愣,小翠火急火燎的说:“五太太,不好了。”可儿瞪大眼睛问。“甚事?”小翠弯腰抱着肚子喘着气说:“管家和姑爷可能去抓巴子了,有好几个人,都带着枪。”可儿听罢,脑里“嗡嗡”一阵作响,愣了一会,就靠在铺盖上落起了泪。小翠慌得也没了主张,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瞅着可儿摸鼻子掉眼泪。可儿忽然溜下炕,趴在镜子上擦了擦眼,边往外走边说:“不行,我得过去问问老爷。”小翠忙说:“五太太,还是我去打听打听再说,你就不要去了,万一让老爷晓得你和巴子的事,非打死你不可的!”。可儿在门口站住,犹豫着说:“好吧!你小心些,一有消息马上过来告我。”
小翠急匆匆走后,可儿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又落起了泪。她倒不是担心巴子被抓住后说出自己,而是担心巴子会因为白玉的事而丢了性命。万一他死了,自己咋办?原来没他的时候,自己也就忍气吞声的由着老爷折腾完后,乘机向他要些衣服首饰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好在其他几个太太面前争宠炫耀。可如今,巴子一把火点燃了自己身子里的激情,让它无法再沉寂下去。这不是好端端的一个梦才刚刚开始,眨眼就要破灭了吗?可儿越想越伤心,不由得哭出声来。
疤贵不知甚时候就站在了可儿的面前,眼睛瞅着可儿说:“婶,你咋就哭了?”可儿吓了一跳,抬起泪眼瞪着疤贵说;“没你的事,滚出去!”疤贵站着不动,说:“婶,有甚事就跟我说声,我去给你办。”可儿又开始哭了,说:“滚出去,滚出去。”疤贵说:“唔,我走,夜里我过来看你。”开门转身就走。可儿急得忙对着疤贵的身影说:“你不要来,我……”等她还想再说句时,疤贵已经走远。可儿抽泣着,嘴里不住地骂疤贵:“狗日的疤叫驴,谁让你来能!”
一会,小翠端着饭菜一脸愁云的来到可儿窑里,见可儿坐在炕上还在暗自落泪,就小心地把饭菜放在门口的桌子上,然后屏着气,低了头,慢慢挪着步子来到炕楞前,抠着指甲低声说:“五太太,您别哭了,我问了看门的家丁,说管家和姑爷不是去抓巴子的。”可儿像针扎了一般,身子一纵,扭起头,瞪大眼睛问:“甚?不是去抓巴子?”小翠害怕地说:“五太太,怪我没问清楚就胡猜,害得您提心掉胆的。”可儿擦了把泪眼,笑骂着小翠:“哈,哈哈,你个死妮子,把我吓得没魂了。”小翠见可儿并没责骂自己的意思,不好意思地咬起了下嘴唇。可儿笑骂罢,眨着桃花眼疑惑地问:“那抓谁去了?”小翠嘟囔着说:“说是到房家找房世杰问话去了,也没见抓了谁回来。”
可儿缓缓点点头,蓦地想起了巴子在除夕夜对她说过的话,莫名地摇了摇头。